高尚拿着周璞翻出的周家给王道员那些财物的陈年旧账,就立马出门直奔湖州知府衙门。
衙门把门的戈什哈看是高尚来了,立马就地打了个千儿,脸上堆满了笑,口里也是忙说着:“高东家来了!小的给高东家请安了。”
看来把门的这个人不但认识高尚,还自感是很熟络的。
高尚对他并未多加理睬,只是从怀里掏出二两碎银子丢与他,一边说着说:“去,进里面通禀一声李大人,就说我有要事求见。”
看高尚这个情形,就像吩咐自家的下人一般,没用半点客气,要知道这可是知府衙门,平常百姓想要靠近一些,这把门的戈什哈也要大声斥责,并赶快轰走的。
“小的谢谢高东家,您稍等片刻,我立刻进去通禀。”把门的戈什哈一溜小跑地奔了进去。
不大一会的工夫,又见他跑了出来,呼哧带喘地说:“高,高,高东家,李,李大人说有,有请您呐!”说完之后,手伏在大门旁的石狮子上面剧烈地咳嗽了起来。高尚并没有太在意他,径直昂首走进了知府衙门。
“哎呦,高老弟,是哪股东风把你吹来了?李某有失远迎,还望海涵啊!”湖州知府李靖在衙门正堂的门口正迎接着高尚呢,话语间也是带着十分的客气。
“李大人,恕罪啊,这马上过年了,还来叨扰您,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这来得匆忙,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年货带给您,这个小小的不成敬意,就当提前给您拜个早年了!”高尚说完,从自己袖子里抽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又急忙塞进了李大人的袖子里。
“高老弟,什么大人不大人的,要说我这芝麻绿豆大点的官,和你本家大哥两江总督高大人比起来,算个屁啊!你这也真是太客气了,咱们哥们之间怎能计较这些礼节!好吧,这次我也就勉强收下了,下不为例,下次可不能有这事儿啰,你这是不把我当哥们看待啊!”
“好的,好的,大人教诲,高尚谨记在心,下次咱们再说,再说!这次我来是有个重要的事情向大人您禀报的。”
高尚虽然听见李大人对自己也是如此热络,但也是不敢太拿大造次,他知道这都是李大人的客气话,不能太当真。李
大人再不济也是这地方上的父母官,县官不如现管,大事小情上,是这地界上说一不二的土皇帝,自己一定要摆好自己的身份地位。
“你看我光顾着和你说话了,快、快进来坐下,喝杯茶再说不迟。”李大人忙把高尚让进衙内,命人把茶水奉了上来。
“李大人,我听说‘广客隆’周家在外地所设的分号,这些年来可是偷逃了不少应该向朝廷缴纳的税银啊!我想偷逃税银之事,事关朝廷钱粮税赋,国之根本,也坏了您这衙门地方上民风商道的教化政绩考核,我更怕周家因偷逃税银,有朝一日犯了事,到时候朝廷也让您担一个‘监管不力、失察失职’的罪过,将大人您牵连进去,连带着吃锅烙,那可真是冤枉死大人您了!所以我听见了这个事,知道事体重大,就赶快将此事汇报与您,来请您个主张。”高尚对李大人说。
“高老弟,‘广客隆’真有此事?你说这事可得有证据啊!空口无凭,诬陷对手商家,可也是要吃官司的。”李大人换了刚才哥们间的热络聊天口气,忽然间打起了官腔。
“我当然有证据,大人,你看看这个。”说完,高尚将周璞记的礼账单子递给了李大人。
李大人接过那单子仔细地看了看,但却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抬头问高尚:“这是怎么回事?”
“李大人,这是‘广客隆’的老东家周玉,主使他奉天分号当时的掌柜周璞干的,这上面记录的都是这些年,周玉行贿盛京分管丝盐的王道员礼单,这就是证据。还有,周家是不是只在奉天一处这么干,也是说不准的事,毕竟周家在全国有十几家的分号,在这一处尝到了甜头,在其它地方上照搬照做也是完全可能的。”
“高老弟,就单凭这一个礼单子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的,你我谁都可以在上面随便写,随便画,但这都能说是周家给王道员送的吗?到时候,就是这事真拿到台面上来,周家不承认,王道员不承认,也是什么法子也没有的。至于你说周家通过王道员在其他处的所作所为,就更难查实了。”
“李大人,那周家在其它地界上如何,咱就不管他了,可他家在奉天这里作奸犯科之事,我不
单有此物证,还有人证!周家私底下的行贿人周璞此时就在我的柜上做事,他已经答应我,可以当庭指证周玉是背后的主谋,是东家周玉指使他这样做的。”高尚李很是自信地说。
“好,有了人证,这事情可就好办得多了。可是这行贿的事,毕竟是通过周璞之手送出去的,即使‘广客隆’的东家到时候招供了,也免不了要将周璞一起兴师问罪,有可能还得将他投进死牢……”
“那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们都是罪有应得之人!李大人,我想应该是不止将这些人投进死牢那么简单吧?是不是还应该查没‘广客隆’周家的全部财产才对?”高尚面露杀机,狠狠地说道。
“那是自然。只是王道员那里不好办啊,据我所知,这个王道员的来头可真是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