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纯如与念都庵的主持依依惜别,与曹叔安排的两位弟子连夜往镇江方向敢去。
纯如是第一次骑马,对马的习性没有一点了解,这匹马见了生人自然也是不听她的使唤,时而扬起前蹄嘶鸣,时而尥起蹶子掀人,几次要将纯如摔下马去,吓得纯如是心惊肉跳,样子也是非常的紧张和狼狈。
但纯如一直也是咬紧牙关,不哼不哈,努力地坚持着,不要让自己落下行进的队伍。其他随行两人都是为自己辛苦奔波,自己岂能在后面拖后腿呢!
乘着浓浓的夜色,慢慢地,纯如骑了那么一大段时间之后,她也渐渐地感觉自己掌握了骑马的一些技巧,感觉马匹也是越来越乖巧了许多,所以纯如的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放下心来,不停地催促着马匹加速向前跑。
到了后半夜,正是人困马乏的时候,就在这时,突然之间,纯如的对面也飞奔过一匹马来。
纯如骑的马本来就已十分的疲惫虚弱,加之道路狭窄,对方又是迎面呼啸疾驰而来,这匹马受到这突如其来的惊吓,一下子收蹄不及,将纯如重重地掀翻在地上,她的头也是重重地撞在了路边的石头上,一时间,昏死了过去。
纯如所骑乘的那匹马也是瘫软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对面骑马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见此突发情形,也是慌忙从马上下来,跑向趴在乱石丛中的纯如。
他一边忙不迭地道歉呼唤,一边将纯如小心地翻转过来,准备查看一下纯如的伤情。突然间,这个男子惊喜地大喊了一声:“纯如?纯如!纯如怎么是你?”
与纯如同行的那两个人,刚才马骑得太快过了头儿,见纯如并没有紧跟上来,此时,也是刚刚调转马头回来寻找纯如。他们见一个男子抱着纯如要再次上马,以为此人是官府的捕头,忙亮出腰间的朴刀,朝那男子逼过去。
那男子见状,连忙解释道:“两位大哥,这位与你们同行的小姐,乃是我的妹妹纯如,我们是一家人。”
随纯如同行的那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听说他们是一家人,也就各自收起了手中朴刀,一前一后走过来,帮着将纯如的伤口包扎好,又帮助这个自称口中自称“哥哥”
的人,将纯如抱上了马。
三马四人继续前行大概有半个时辰的路程,看见不远处,影影绰绰有了灯光,知道是到了有客栈的地方了,三人商量了一下,要寻个可休息的地方,将纯如从昏死中唤醒了再说。
入了客栈,一切料理妥当。
待纯如醒过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已经是躺在床上了,浑身虽然还是十分的酸痛,但总比骑马要舒服多了。
“纯如,你醒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从纯如的耳畔传来。
纯如微微地睁开了眼睛,看见坐在她眼前的是一个男子,背着灯光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她能听出那是谁的声音。
没错,这是她的楚秋哥哥!
“秋哥,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纯如见到是楚秋,十分恍惚,想挣扎着起来。
楚秋连忙轻轻按住纯如的肩膀,示意她躺着不要动,他十分怜爱地对纯如说:“纯如,你刚刚受了伤,需要静养一下,暂且不要动。”
“秋哥,算来我没见到你,已经快有二年的光景了,这二年里,秋哥你都去了哪里?当初你又为什么要离开家呢?”纯如有满腹的疑问,想一股脑地问出来。
“是啊,想来,上次我们见面,还是那晚在咱家花园的‘心逸亭’里。唉,一晃的光景,二年多就这么快过去了,说来话长,也是一言难尽啊!”楚秋握着纯如柔软的手,苦笑了一声说。
“秋哥,这二年多来,我总是会时而不时的想起你来,我想知道你这二年多里到底发生了哪些事情?你慢慢讲,我慢慢听,好不好?”纯如还是想解开心中的所有疑惑。
她看着眼前的楚秋,如此咫尺真实,又是感觉分外的天涯遥远,她又感觉到,她和楚秋二人仿佛又回到了那两小无猜的儿时时光。
“那年,父亲为了朝廷购买生丝评议之事去了南京,之后,忽然有一天,我接到他的来信,心中父亲让我去火烧高尚家设在无锡的大库。我从命而去,可是到了那里,刚要点起油捻子的时候,突然间院子里来了一大帮人,说是要拉走高家的生丝,听到后来,好像那些人是漕帮的人,等了有一个多时辰的光景,我看实在是没有再下手的机会,只能是翻墙逃了出去。我知道
,这件事没做成,父亲会对我有厌恶的想法,我也没脸回去和父亲交待,再加上我早已有离家出走之意,索性我也就没有再回家。”
“那你最后去了哪里?”纯如接着问。
“我先是去了徽州,回了一趟儿时的老家,虽然过了有十几年的光景,但路我还是认得的。到了村里,我才打听到,我的亲生父母从那次逃荒出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听人说,他们一路乞讨到了福建那边。徽州离福建,山高路远不说,就是到了那里,我也不知道猴年马月能找到他们,索性我也就没有继续去寻找他们。后来,我就向北去了京城,在京城里,我寻了一家丝行,给人家做伙计谋生,因为我有经验,又踏实肯干,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