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我做了掌柜。”楚秋不紧不慢地讲述了这二年多来的大概经历。
“那你这次要往何处去?为何大半夜的,走得如此匆忙?”纯如继续问。
“我在京城的遭遇还没有说完。有一天,我在前面的柜上正在忙着手里的伙计,忽然抬头间,看见一对穿着华丽的老夫妇在仔细地端瞧着我,好像认识我一样。我也好似曾经在哪里见过他们二位,只是一时之间回想不起来。我走上前去,问他们有什么需要的,那个老妇人先是问我姓什么,我回答说姓杨,在之后,老妇人问我,我背后是否有三个青色的胎记,竖着排列在脊梁骨上,我十分惊奇地回答‘是啊!’,又反问他们,为何对我如此了解?”
“难不成,这二人是秋哥过去的亲属?”
“纯如,何止是亲属啊!他们是我的生身父母!”楚秋很是兴奋地说。
“啊?怎么这么巧?你的父母变化变化如此之大,连你这个做儿子的都认不出来了?想当初,他们把你放在我家门口时,你已经五岁了,你应该记得他们面貌的啊。”纯如有些不解地问。
“是啊,想当初,他们带着我逃荒之时,面黄肌瘦,食不果腹,衣衫褴褛也是蓬头垢面,说句不该说的话,都没有个人样子了。而此时,站在我面前的二位,也就是我的亲生父母,穿的是绫罗绸缎,锦衣华贵,戴的也是金银美玉,身体也都发了福,脸上也都有了肉,再加上将近二十年没有见
面,你让我如何能认得出来他们?”
纯如一边听着楚秋的叙述,一边也是随着楚秋的回忆又惊又喜,惊的是楚秋的父母,过了二十年,还能认出自己的孩子,相认的也是如此的简单直接。喜的是楚秋一家父子相逢,母子团聚,一家人经历了坎坷波折,又终于生活在了一起。
她也发现,此次再见到楚秋,楚秋的性格变得开朗了许多,像换了个人似的,变得健谈了起来,也能在他的话语里,给人以希望、幸福和力量的感染,这些变化,都是纯如从前不曾在楚秋身上感受得到的。
“二十年的时间里,他们为何会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他们又是如何找上门来寻你来了呢?”纯如继续问道,想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和谜团。
“这也是当时我问他们二老的问题。他们说,那次他们把我放在你家门口后,就一路继续向南乞讨,一直走到了福建的漳州府,在那里停了下来。有一天,乞讨到当地一大户人家时,被这家主人给认了出来,原来这家主人是个上了岁数的老爷子,是我父亲的一个不算远的亲戚,论起来,我父亲还得管人家叫一声‘舅爷爷’。这个老爷子也是先前三十几年逃荒过去的,可是因为头脑灵活机敏,人又长相出众,就被当地的一个富绅看中,入赘当了上门女婿。再后来,等那富绅死了之后,这位老爷子就把家业继承了过来,可惜的是,老爷子的独生子早殇,活了有八、九岁的时候,得了天花死了,之后,也就再没有了子嗣。就这样,我父母在老爷子这里就安顿了下来,我父母都是经历过大灾大难的人,九死一生,当然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安稳生活,做起活计来也是十分的拼命,深得老爷子的信任和欢心。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我父母在老爷子家里待了有五年左右的时候,老爷子忽然得了急病卧床不起,临终时,将偌大的家业就交待给了我父母,然后撒手人寰。”楚秋讲到此处,也是长吁短叹,颇有一番感慨的样子。
“那这家老爷子生前到底是做什么行当的?”
“和我们一样,都是做蚕丝起家,然后做绸缎生意。也该是我父母的命大福大造化大,继承了
老爷子的家业之后,经过这十几年的发展,他们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大,现在已是福建地界里实力最强的丝绸诸侯了。”楚秋讲到自己的身生父母的现状时,情不自禁地带着几丝骄傲和自豪。
“对了,纯如,你刚才问我,他们是如何上门找上我来的,其实他们继承了老爷子的家业之后,我亲生父亲就来到湖州,上了咱们的家门来找我,被咱家父亲告知说,我早已夭折了,我亲生父亲信以为真,只能是满怀失落和内疚又回到了福建。过了几年,我母亲不甘心,又来到咱家附近打听消息,她从别人处了解了事情的真想,她又找到了咱家父亲,要将我带走。可是咱家父亲威胁她说,如果要将我带走可以,但必须拿出百万两银子来。我父母继承的是别人的家业,岂能因为一己之私,去拿出这么多银两来赎买自己的儿子,而造成柜上的亏空呢?况且,我亲生父母来时,也并没有向咱家父亲透露半点他们的现状,都是很普通的装扮,怕的也是咱家父亲狮子大张口,哪成想,咱家父亲早已是料知我父母拿不出多少银两来,还是朝他们开了个一百万的天价,为的也就是将他们逼走,我母亲也只能是作罢,无功而返。”
纯如听出了在楚秋言语之中,对自己父亲梓传的不满和幽怨,自己也是了解父亲的这个脾气秉性的,可是谁也没有什么办法,能说动他的!
楚秋沉浸在回忆之中,又自顾自地说:“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虽然我亲生父母没能将我带走,但也是隔个二年、三年就回来,偷偷地躲在远处看我几眼。他们想,既然眼前不能带走我,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