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那人看没有将纯如吓唬住,也是一时间没有什么办法,只是用身体挡在纯如面前,不让她更进一步。
纯如本身也不想往和府里闯,她知道,她也闯不进去,如果硬往里闯,那可是犯了“冲击朝廷大员府邸”的大罪,弄不好,真会被送进刑部的大牢的,再说,即使硬闯进去了,见不到和大人,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两个人就在这府外的大门处对上了峙,谁也不肯相让。
正在二人相持不下的时候,忽然远处传来几声锣响,也听见了衙役“和大人回府,闲人闪避”的申斥声。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纯如听见了,知道自己的坚持没有白费,看来,今天的运气也实在是好,比自己预想见到和大人的难度小得多,真是令人无比的兴奋。
见到和大人已是近在咫尺的事,只是还需要再闹出点大动静来,才能更加引起和大人的注意和关注,想到此处,纯如主动推搡起门房的人来,嘴里也是不断吵嚷着“狗眼看人低”、“我就想见和大人”等言语。
门房见状,更是恼羞成怒,“我们和大人回府,你少在这里撒泼纠缠,一会,挡了大人的路,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什么人在这里放肆吵嚷?”八抬大轿里的人低声叱问道。
纯如知道,她已经成功地吸引到了和大人的注意,连忙跑到轿前,跪下说道:“湖州民女纯如叩见和大人,民女有事情请大人您的主意?”
“呵呵,你演的这出戏,也真是老套,真是一点新意也没有。本大人刚从朝中出来,还有公务在身,你需要什么主意,自去找你湖州当地父母官便是。快让开路来!”和大人很是和气地拒绝了纯如,但他并没有轿中出来,轿帘子也一直是低垂着,看不到他到底是个什么神色。
“说民女想请得您的主意,还不如说有事情要向您汇报,这件事情关系到和大人的前途和声誉。还有,民女有一幅画像想亲手献给和大人。”纯如听和大人已经看穿了她的小把戏,也还是继续坚持着说。她也并没有站起来,而还是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在这里夸夸其谈,沽名钓誉,故弄玄虚,你可知道欺
诈朝廷命官,该当何罪?快起来,本官不吃你这一套,休得无礼。”和大人在轿子里,见此女子如此执拗,已经有些火气来。
“和大人,至于民女是不是您所言之人,您给个说话的机会,自然就见分晓。可是在这里不是说话的所在,我必须单独对您一个人说。至于画像之事,您亲眼见后,自然就知道它的份量轻重了,它是一件世上难寻觅的宝物,也是大人您梦寐以求,却一直都不曾得到的。”纯如振振有辞,说起话来,也是透露着一股伶俐和自信。
轿子里的和大人沉吟了片刻,用一只手撩起轿子的一角,吩咐门房那人道:“将此人领到我的书房来。”
纯如知道,这是和大人答应肯见她了,自己当然能面对面的与他说得上话了,纯如高兴得几乎要跳了起来。但她知道,此刻千万不能得意忘形,让和大人看出她人性不稳当,不是办大事的人,也可能功亏一篑,失望一场。
待进得和大人的书房,纯如也是不由得紧张起来。
她知道,和大人乃当朝一品大员,又是在皇上面前大红大紫、权势熏天的大人物,最主要的是,和大人的聪明睿智和能言善辩,在朝中那藏龙卧虎之地都无人能及,何况自己只是一个平常的小女子呢?
“你是何人?据你所言,有事情牵扯到了本官的声誉和前途,你且说来,让本官听听,注意不要啰嗦,言简意赅即可。”和大人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纯如躬身给和大人道了个万福,然后说道:“回大人的话,我乃是湖州丝业商人‘广客隆’的家里人,大年初五,我家公爹被抓进了湖州知府衙门,说有人举报我公爹行贿奉天茶丝道王道员,故意偷漏了应交予朝廷的巨额税银,然后就被投进了知府衙门的大牢里,至今没有出来。”
“这和我有什么干系?”和大人冷冰冰地问道。
“大人,听我公爹早前在家里私下和我们交待过此事,确有此事,只是事出有因,他是遵大人您的命令行事的。”纯如不敢说,这是周玉在湖州知府衙门大堂上供出来的,这一下子就会引起和大人的反感。
“我命令的?你和你家人胆敢污蔑本官?我乃堂
堂朝廷一品大员,食朝廷的俸禄,怎会插手你这民间鸡飞狗跳之事?”和大人气得一拍桌子,暴跳如雷。
“大人请息怒,有可能您贵人多忘事,加之,事情过了有些时日,想来,忘了曾有这一码子事是很正常的。我听我公爹说,家里还珍藏着您当年兼着户部尚书时,派人给我公爹送去您下达的手令,我们全家知道是您的亲自手笔,一直奉若至宝,从不轻易拿出示与外人相看。手令上,让我们周家将大部分的税银上缴到您设在京城‘崇文门税务’里,还有,王道员那里,也是民女公爹度量着您的意思去办的。”
纯如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当然,民女知道,您这么做,是为了朝廷和皇上分忧,出于士大夫之公心,不得已而为之。但因为这事情,民女一家被举报到知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