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在这里议事,商总让我们发表意见,我说说我的想法怎么了?我何时为你做主了?我好心好意为你在商总这里争取,你却狗咬吕洞宾,把我的一片好心当了驴肝肺。也罢,你这般素质的人,我也懒得和你计较,我就想问你,这次你不稀得要,是不是日后公行里的生意,你也都是不稀罕了?当着众人的面儿,你给个痛快话!”高尚说话的神情是不阴不阳,脸上也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起来就很是气人。
“你!”
楚秋气得浑身哆
嗦,只是用手指不停地指点着高尚,却说不出其他什么话来。
“嗯,确实‘飞鸿’的人不识好歹,人家高东家好心好意帮他说好话,却换来他这般矫情模样,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他入进公行里来呢!”
“唉,你看同样是年轻人,高东家顾大局识大体,而另外一个呢?连人语都是不懂得!这就是做人的差距。”
“天宝行”的梁东家、“孚泰行”的易东家等人都是乘机火上浇油,大有对楚秋群起而攻之的意思。这么做自然有他们的道理,首先,这几家早先与高尚在私底下建立起来联盟关系,自然是要附和高尚,给他站脚助威;其次,高尚的今天表现,也让他们在潘启面前减轻了很多压力,自然感激之余,也是要投桃报李。
而高尚却是一门心思要在潘启等人面前表现自己的能耐,因为他是后被拉入这个小圈子的,什么作为也没有自然是被众人瞧不起,所以他必须抓住一切机会出尽风头。他也要在潘启面前表忠心不说,也是要稳固与他们的同盟关系,要一直将纯如在公行之内孤立下去。
楚秋的岳父“东兴行”谢家至始至终没有言语一声,他在这个场合什么话也不好说,他如何思量,都是顾此失彼的,索性装聋作哑到底。
“呵呵,人嘴两扇皮,想来大话谁都会说,那跳梁小丑上蹿下跳的事,某些人做得更是人模狗样。说大话使小钱的本事天下第一,可就是到了真章不办人事的也是大有人在。这也就算了,阿谀谄媚,损人不利已的事他也是干尽了,这样坏了良心的人,别看他出风头一时,早一天晚一天,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有可能都不知道是自己哪根筋犯的毛病。高东家,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呢?”
绎如不紧不慢地说。
“你……”
这次轮到高尚恼羞成怒了,这绎如分明是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将他骂个狗血喷头,高尚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能听不出
来呢!
“好了,好了,你们贵为我公行丝绸业界的东家,这样在嘴皮子上斗功夫成何体统?传出去难道不怕人笑话吗?”潘启也是有些恼火地喊道。
眼前这混乱的局面与讨论的话题越来越偏远不说,又好像要有些失控的样子,这对他作为商总来讲也是权威上的一种挑战。
“潘商总,您再问问诸位行号有没有愿意分担这件事的,有,当然是最好不过,如果没有,我在这里就做下主张,那一千五百担的生丝由我‘清威行’一家来共同承担。”
“好。”潘启向纯如投来惊讶和赞许的目光,口气中也充满了感激。
绎如和楚秋听纯如如此干脆利落地应承了下来,不免心里都是“咯噔”一下,手心里也是出了冷汗,难道纯如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吗?可纯如的话已经没有留下任何回旋的余地,他们也不能在这个场合对纯如说什么。
绎如也还是朝纯如挤眼睛,她认为纯如的这个表态不应该,更是有些操之过急,要知道这里面坐着的都是人精不说,还有大多数人也都是依附在潘启门下的,先亮出了自己的底牌,到最后有可能就会很被动,甚至被逼到死角不得转身。
“刚才各位应该是听明白了‘清威行’东家说的话,不知道大家还有没有什么异议?如果没有什么别的说法,我们也就这么定下来了。”潘启此时说起话来也感觉是腰杆子硬实了起来。
其他行号都是未置可否没有说什么。只有高尚连忙说道:“潘商总,从你那一千五百担中分给我五百担。”
高尚不想让纯如在潘启面前抢了全部风头去,现在这个情形下,反倒是让他高尚自己感觉很是狼狈。为了颜面,也为了不甘居人后,他只能是硬着头皮违心地向潘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好。那就这么定了。”潘启乐呵呵地说。说完,也不忘加上一句,“大家今天的表现让我很是欣慰感动,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