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父亲那次对绎如的不敬之词道个歉,告诉绎如,无论父亲言说什么都不要放在心上。
想着对绎如说,父亲要他娶馥宝儿,而他没有同意,想听听绎如的想法和主意,最希望能听到绎如对他说一声,“娶我吧!”
想着让绎如去找姐姐纯如,让纯如劝对绎如改变看法,进而改弦更张。
有度也想着将这次出远门时,将所听所见到的逸闻趣事统统说给绎如听,这是他留心记下来的,为的就是回来能逗得绎如开心一笑。
更想着告诉绎如,这一个月多来没见到她,潘有度有些想她了!
而这一切,在绎如骂完她的那最后一句话后,潘有度知道,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也没有那个必要了。
父亲确实有些地方做的不对,但他对绎如的评价却是千真万确!
潘有度回到家里面,好似得了场病,却又说不出哪里不舒服,一直躺在床上,很是抑郁的样子。
潘启知道了,却告诉馥宝儿千万
不要向有度嘘寒问暖,也不要言语上宽解他什么,任他呆愣几天,只要生活起居上照料好有度也就可以了。
馥宝儿很是疑惑地答应了下来,一定按老爷吩咐的去做。
儿子得的是心病,潘启明白,这得需要有度他自己来医才行,想通透了,自然也就好了。这毛病,别人越是太注意他,好的越慢,还容易起副作用。
潘启也是料到儿子早晚有这么一天,只是感觉有度受到的伤害,还是比他先前预料的要大的多。好吧,这也是好事,伤的不深,哪里能铭心刻骨呢?又哪里能做到恩断义绝,从此一刀两断呢?
两天后,潘有度找到父亲,对父亲表态,说他同意娶馥宝儿!
潘启虽然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是很平淡的样子,对有度言说婚姻大事还是要仔细斟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听,但也要自己真心实意才行等等。但奈何有度已经是下定了决心,说了到最后,也没见有动摇的意思。
潘启见好就收,连忙派人将纯如找来做媒人,让她找馥宝儿去言说这件事。潘启也是知道,纯如出场,无非就是走一个过场而已,宝儿一定是求之不得的,至于心里会乐成什么样,那也就只有宝儿自己知道了。
纯如主动到了馥宝儿住的房间里。
这间房紧挨着潘有度的卧房,但两间房是各走各的门,并不像有的丫鬟的房间和男主子卧室之间是相通的,那样的丫鬟通常就被人称为通房丫头,做了通房丫头的,虽然是很得脸,但谁都明白,那是和主子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才换来的。
房间虽小,却被收拾得纤尘不染,被褥叠的方方正正,看着就是很熨帖,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也是摆放得齐齐整整,纹丝不乱。
馥宝儿猛抬眼,看见纯如进了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从一个小凳子上站了起来,口里也是惊讶地说:“少奶奶,您怎么来了?”
“呵呵,宝儿,你以后再叫我‘少奶奶’,小心我不认你这个妹妹。”纯如笑着说。
馥宝儿脸一红,有些尴尬
地说道:“我、我这叫习惯了,这嘴一时半会还改不过来,少奶奶,不、姐、姐姐千万别怪罪宝儿。”
“姐妹之间什么怪不怪的,只是不要显着生分就行了。姐姐今天来,是向妹妹言说一件大喜事的。”
馥宝儿心下微微一动,继而感觉自己的小心脏狂跳不止,但她的面上却是极为的镇定,看不出有丝毫的慌乱和激动,她苦涩地一笑,口中也是淡淡地说道:“姐姐说笑了,妹妹天生就是做丫鬟的命,只因为得了姐姐高看一眼,而被老爷任命为了潘府的管家,这已经是我命中最大的喜事了!哪里还敢企盼再有什么大喜事?”
“呵呵,或许真应了那句‘命里有时终须有’的话吧,妹妹马上就要成为大富大贵之人了!我也不和绕圈子了,姐姐来是给你做媒的,你可想知是哪样的人家?”纯如也是暗自佩服宝儿能有这般镇定的心态,这心态不是练就的,而是天生的。
没想到,馥宝儿听了,却是摇摇头,“姐姐,谁家又能怎样,我是潘家买来的,没有自由身不说,我也是早已习惯了在潘家的生活,更是习惯了伺候少爷这样的日子,这里就是我的家,任凭谁家如何富贵,我也是不会嫁的。除非是老爷、少爷看着我不顺眼,将我撵了、卖了,否则的话,我哪里也不去!”
纯如听了馥宝儿这番表白,心里又是掠过一丝寒意,她现在甚至有些后悔了,后悔当初帮了馥宝儿。
馥宝儿的心机实在是太深了,而且深藏不露,乖嘴蜜舌、欲擒故纵,拿捏的炉火纯青,这日后做了潘家的少奶奶……
可是纯如也知道,现在想这些都已经没有用了,弓在弦上,不得不发,由不得自己有什么主张。自己此时被请来,只是走走当媒人这个过场的,潘启这么做,也是让她在馥宝儿这里感觉有好大的一个人情,但同样,她也是给馥宝儿很大的一个面子,从这件事情上看来,潘启的动机还是想将她和馥宝儿两人捏到一处去,为了日后两家来往得更热络打下一个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