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涂想要仰天长笑!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大雨当中,燕军的防御会如此的疲软,居然让他硬生生的冲了进来!在半个时辰之前,石涂是想也不敢这样想的!虽然他相信凭借自己的武力,可以将燕军的防守阵势撕开一条口子,但那定然要付出重大的代价,那个代价的沉重甚至超出了他的想象!哪怕是冉闵定下的计策,石涂仍是犹豫了良久,才最终做出决定。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黑夜大雨当中的燕军,软弱的像是一个娘们,一捅就穿的娘们!
泼天一般的大雨也洗不尽双刃矛上的血迹,巴掌宽阔的矛刃可刺、挑、削、切,甚至是直接横拍,在石涂手中,这双刃矛就像是个活物一般,极少跟燕兵手中的兵刃撞上,往往是从极不可能的角度出现,然后轻松地夺走一条性命!
庖丁何以闭目解牛?概因手熟。
石涂手中的双刃矛,就如同那庖丁手中的薄刃,游走在燕军仓促而成的阵势当中,间不容发之际,将那原本板结在一起的燕军切开,给紧随他身后军士破敌制造机会。
原本对这条山道,燕军是有相当的防御准备,但正是这一场大雨,让燕军留在此地负责的几个偏将都大意了。大雨固然会造成守军战斗力下降,难道对于赵军来说,就没有影响了么?
乱战当中,石涂一双长腿虽然是步步靠近中军大营,但跟在他身后鏖战的赵军士
兵,同样也在一个个的倒下去!倒在合着雨水而成的黄泥浆当中,流淌的热血,已经将双方交战的地面染红,那些泥水,一块块的变成酱紫色。
每当眼角的余光看到自己人倒下,石涂的心中就没由来的一疼!这是他石涂的队伍,是他的同胞,同袍!石涂十五岁从军,率领这支汉军,同吃同住,同苦同乐,在石涂的心中,早已经将这些同袍当成家人一般看待,而今,一个个家人就在他眼前倒下,就在他眼中丧身,他岂能不伤,岂能不痛?
“杀!”
双刃矛翻飞的速度更快了!
征战就会有死伤,石涂不能挽救这些战士的性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杀快一点,多杀一点,那样,同胞就会死的少一点。
然而燕军并不真是软柿子,在渡过最开始的慌乱之后,清醒过来的燕军士兵开始恢复到正常水准,毕竟这是一支拱卫皇城的精锐部队,即使没有将领指挥,那些鲜卑战士善战的底子还在,当他们开始咬牙挥舞起战刀的时候,石涂顿时感觉压力骤升,就连那闪烁吞吐的双刃矛,能够护住的圈子也在逐渐缩小。
“石望,射杀那个偏将!射杀!”
眼光过处,石涂注意到一员燕军偏将躲在两小队燕兵之后,临时指挥现场战斗,调动步卒。正是这员偏将的努力,才让燕军没有陷入石涂想要的崩溃!
石涂想杀了他,立刻,马上!
但是,层
层叠叠的燕军步卒挡住了石涂前进的道路,那些步卒提着盾牌、举着环首刀和长矛,纵然石涂有万夫莫敌之勇,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将这些士兵杀光!
所以石涂只能寄希望于身后的石望,因为只有石望手中有铁胎弓,弓弦是特制的,大雨对其影响几可忽略。
抖手将双刃矛扎进一个燕兵的胸膛,借力转动矛身,巴掌宽阔的矛刃在那燕兵胸膛上挖出个可容拳头出入的大洞来,残破的内脏顺着鲜血涌出,那燕国士兵身体一矮,萎顿在地。
“嘣~”
弓弦声起,石涂感觉耳边像是突然刮起劲风,不消他回头,也知道石望是抓住了他制造的机会,出手了!
而在两队燕兵之后的那员偏将,也是极为警惕,弓弦声才动,石涂就见那偏将身体一缩,整个人的体积,好像瞬间缩小了一半有余!
“狡诈的家伙!”
石涂几乎是眼瞅着石望射出的利箭,擦着那家伙的头盔顶部而过,笔直地扎进一个倒霉的燕兵胸膛。他躲过去了,那员偏将居然在间不容发之际,躲过了石望的第一支利箭。石涂甚至看到,那员偏将望过来的两眼当中,眼神是如此的蔑视。
但是,石涂并没有失望,因为石望从来不会让石涂失望!
燕军偏将眼中的蔑视还没有消失,第二支利箭就突然出现在那偏将的胸膛,颤颤巍巍的尾羽差一点就跟皮甲相接触,不等那偏将低头,第
三支利箭毫无征兆地扎穿了那偏将头顶上的皮盔,一截带着血的狼牙箭头,“咔嚓”一声出现在那偏将的后脑勺上。
“嘣~”
直到此时,石涂耳中才听到第二次弦响。
三阳开泰,石望的拿手绝活!
身中必死两箭的燕军偏将,倒下去了,他身边的几个燕兵慌乱呼号,却无法挽回偏将的性命。或许那偏将心中还有不解和不甘,但他却只能是去黄泉下追随雁安,再也无法看见尘世的太阳!
“好样的!”
石涂微微侧身,对着正在收弓的石望点头。
石望嘴角翘了一翘,重新拔出环首刀,将涌到身边的一个燕兵连脖子带肩,狠狠地劈了开去!
“杀啊!”
双刃矛重新扩张开控制的范围,虽然燕兵手中还有盾牌和长矛,但却再次疲软下去,凡是那长矛所指方向,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