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广几杯水酒下肚,话也多起来,基本上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其中最多的还是骂石虎为人残暴,既然已经掌控了整个后赵国,就应该修养生息、恢复元气,尤其是对掌握着农耕技术的汉人,更应当一视同仁,不要将平民人为的分成三六九等,制造矛盾,等等等等。
听着石广的话,石涂心中也是暗暗点头,要说这石广也算是个人才,他所说的一些话倒是跟冉闵曾经聊起的很接近,比如对待民族等问题上,两人的观点确实相近。
“不瞒石涂你说,我也是有所准备!哈哈,大限在眼前,我也不想隐瞒什么,我恨!恨石虎,照他这样的统治方式,迟早有一天,我们羯族人会因此而灭亡,这一切,都是石虎导致的!羯人也是人,汉人也是人,这汉人的数量是多少,羯人的数量又是多少?石虎他算不清楚,我算的清楚啊!所以我在长安不仅仅开仓放粮,还暗中积攒财物兵器,准备找个机会,反了他奶奶的!”
酒水供给源源不断,石涂也不限制石广,最后,石广几乎已处在半醉状态,胆儿也肥了,心也绝望了,什么都敢说给石涂听。
“财物和兵器?”
石涂心中一动,暗道:“总算是听到重点了,这个石广,可惜了!”
“石涂啊,看在我跟你父亲曾经同朝为官的份上,你就帮我石广家一把,我藏在长安城里的兵器财物,统统归你所有,我只求你能将我两个儿子带走
,不求闻达于天下,让他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我们羯人,就不该出现在这中原大地!”
“石将军此话当真?你就不怕,我骗取了你的资本,却将你两个孩儿杀了?”
“值什么?”
石广刚刚还混混浊浊的两眼,猛然间变得清澈,他瞪瞪望着石涂,突然笑了:“石涂,跟你老子相比,你还是嫩了一些!刚刚我那句话,你要是不接口倒也是罢了,若你刑讯逼供,我是死也不会说!但你如此表现,我算是明白了,石涂,你恐怕心中,也有了反意吧?”
“你,就算是如此又如何呢?难道你还能凭借告发我,而在石虎面前求得一条活路不成?”石涂心中有些来火,这个石广,果然是个阴险狡诈的家伙。
“非也,非也,石涂你误会了!我之所以这样说,只是因为我相信你!只要你能拿到长安城里的物资,相信你不会亏待我的两个孩儿!你们汉人,跟我们羯人还是有所不同的!我们这些羯人,哪怕是当上皇帝了,又能写几个字?最终传书立著的,还不都是你们汉人,几百年过去之后,谁还记得曾经有过我石广?我所求的,就是两个孩儿的平安,如何,石涂你敢不敢赌一把?”
石涂是真动心了!
不就是石广的两个孩子么?反正那襄城公的意思,就是在半路将羁押的石广亲属统统杀掉,这种情况下,上下左右都是他石涂的人,要藏两个孩子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况
且,对于此时的冉闵和石涂两人来说,石广藏在长安城里的物资和兵器,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如果说此时冉闵还在身边,石涂多少还得找冉闵商量,现今等冉闵是来不及的了,甚至过多考虑的时间都没有,一会儿就要天明,石涂顿时猛击桌面:“好!石广,今日我石涂就跟你赌一次!你给我物资,我送你两个孩儿安全离开!”
“是条汉子!”
石广将大碗里的酒水一口饮尽,吞咽不及的浑浊酒液顺着两颊直淌衣衫,“石涂,某没有看错你!”
“时间无多,你该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去带你两个孩儿过来!”
此时窗户外已然隐隐翻白,距离天亮时间不多了。
没想到不等自己开口,石涂居然主动提出让自己跟孩儿们见上一面,石广的两眼,顿时红了。
“多谢石涂兄弟!此恩此德,我石广来生再报!”
“来生做牛做马什么的就不用了,只要你老老实实把那些物资交给我,就算是咱们两清了!”
将石广的两个孩子送进去之后,石涂也懒得呆在里面,只是交待他们抓紧时间,不要拖的太久。要说是石广的两个孩子也算是长相清秀,知书达理,跟普通羯人贵族家里的孩子完全不同。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两个孩子红着眼睛出来,走到石涂面前跪下:“父亲大人说了,今后我们就要听石涂叔叔的话,凡事经得你的同意,只求能够苟全性命!”
“唉~”
石涂心中发出一声长叹,拍拍两个孩子肩膀,让亲兵领着他们回到牢房当中,一会儿石涉归和石日归还要来验明正身,随后才能动手脚。
“长安城中,有七处地方,有我购置下来的房地,地契就在我家老宅荷花池墙缝里,你拆开便可寻得,七处别院里面,各埋藏着财物兵器,足够武装上万人的兵器财物,如今一并交付于你了!”
石广果然没有失言,当他听完石涂的具体安排之后,立刻将自己在长安隐藏财物兵器的方式说了出来。石涂牢牢记在心中,继而对石广道:“石将军,你此去邺城,定是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还有什么未了的心事,就一并说出来,我替你办了吧!”
那石广沉吟片刻后开口道:“若说还有未了之事,哈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