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兵步卒陷入混乱,对于发起冲锋的赵军来说是绝佳的机会,无论是骑兵还是赵军步卒,都变得更加疯狂而兴奋,仿佛眼前的不是敌人,而是一个个没有穿衣服的谦弱少女,让他们赤红着双眼、喷发着灼热气息,狠狠的扑了上去。
不用怀疑羯人的粗暴,在顺风战的情况下,发狂的羯人不是鲜卑人可以抵抗的,就连站在冉闵身边的阿奴干都禁不住连连点头,跟在冉闵身边有些时日的他,已经学会用一种上位者的语气说话:“瞧,老板,这些羯人不愧是我们匈奴人豢养的猛犬,咬起人来,是绝对不会口软啊!”
斜斜的睨了阿奴干一眼,冉闵却没有心思纠正他的话,尤其是那句“我们匈奴人”,冉闵道:“不要高兴的太早!燕人虽然已经陷入混乱,但是距离彻底溃败还有些时间,那慕容恪,不会就这么放弃一支万人队的!”
冉闵的话音才落口,就有士兵急报,左侧出现鲜卑铁骑的踪影!
“鸣金,让步卒收缩,刀盾兵和长枪兵混编,注意防御鲜卑人的齐射!”已经吃过一次亏的冉闵怎么也不会再忽视鲜卑铁骑的臂弩,这些射程不超过百步的小玩意儿一旦上了规模,造成的杀伤力仍旧是惊人的。
几乎就是在冉闵命令下达完毕之后片刻,隆隆的蹄声就从赵军左前方传来,一片扬尘直冲天际,乍一看,却是不知道有多少战马在奔腾!
虽然冉闵不知道这支
骑兵为什么没有跟石当率领的骑兵碰上,但既然已经显出身影,反而让冉闵心中安定,隐藏在暗中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冉闵坚信这个真理!
连绵不绝的旌旗出现在冉闵视线当中,那硕大的“恪”字旌旗,昭告着慕容恪,就在这支骑兵当中。
因为突然出现的骑兵,赵军已经开始收缩阵型,而那支频临崩溃的燕国步卒,也因此而得到喘息的机会,在将领的呼喝声中,开始整顿队伍。
不知是远道而来还是早就已经隐藏在附近的慕容恪队伍冲至赵军队伍之前一箭之地,当即被赵军射住阵脚。
骑兵出人意料的停止脚步,随着打头骑兵潮水一般分开,白马白袍的慕容格,策马走入冉闵视线。
“可是平辽将军的队伍,有请平辽将军石闵出来答话!”慕容恪镇定从容,好像压根没有看见不远处那满是残肢断臂、浸染鲜血和铺满尸体的战场——双方谁也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个心思,在这个时候打扫战场。
“慕容恪,你又想说什么?”冉闵缓缓策马而出,白龙马两只大眼瞥向慕容恪的坐骑,随后仰天发出一声长嘶,好像在嘲笑慕容恪换了战马,当日那匹被它撕咬过的家伙,如今可是做了汤锅?
“啊,果然是老朋友了!怎么,你是下决心要跟我在范阳决一死战了?”此时的慕容恪,脸上竟然还带着笑容。
“那就要看你的意思了,范阳嘛,本来就是我们大赵
的,不仅仅是范阳,还有渔阳,都是我们大赵的,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冉闵的回应有些懒洋洋,却让赵军感觉自己将主完全没有将威名赫赫的慕容恪放在心上,刚刚下降的士气,迅速回复。这时候冉闵开口问话,顿时引来赵军士兵连声应和,呼声震天。
那一厢,慕容恪脸上微微变色,只是随即回复正常,除非是在近处细看,否则不易发现。
“石闵,若是要说归属,渔阳也好,范阳也罢,那可都是你们汉人的祖业,怎么,你当个奴隶走狗,也当出滋味来了不成?”
慕容恪一句话,却正好戳在冉闵心中的最软处——他不是个羯人,而是个汉人!
一瞬间,冉闵的两眼红了!他不用回头,也能感受到身后射向自己的无数道目光,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等待着他的回答!
“呼~”
冉闵胸膛剧烈欺负,他长长地吸入一口燥热的,带着浓浓血腥味的空气,随后又重重地喷了出去。
“慕容恪!”随着此三个字出口,冉闵的身躯微微前倾,头颅微微府向地面,两眼却抬起凝视慕容恪:“你说的没错!这片土地曾经是汉人的,然天下,若麋鹿,有力者得之!如今此乃我大赵之国土,你燕人想占了去,有若是黄粱夜梦,只怕醒了之后追悔莫及!看看那里,躺在地上的,可是你鲜卑族人?可是你慕容恪麾下的将士?为了你等一场美梦,却断送族人大好性
命,你身为鲜卑皇族,难道就不觉得羞愧么?在没有决胜石赵的实力时异想天开,你以为这是你们的勇武?错,这是你们的愚蠢!大赵,岂是区区鲜卑可以战胜的?大赵,是不可战胜的!”
“大赵,是不可战胜的!”
“大赵,是不可战胜的!”
……
右手高举空中,从身后传来的震天响应之声让冉闵暗暗吐出一口气来,他就担心自己口才不行,没法将刚刚慕容恪那一番话造成的影响扭转过来,如今看来,好像效果还不错!
慕容恪显然是没有想到冉闵如此会扯,纯粹的瞎扯却完全回避身份的问题,好不容易想针对冉闵汉人身份做一番文章的慕容恪,此时失望之极!
“哼!石闵,你若是想试试我慕容鲜卑勇士的实力,那就来吧,明日正午,我就在范阳城门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