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也要有找死的理由。
若是依得张豺口中所说,什么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样的道理,那辽西冉闵弄出来的叛乱,就该他石斌去收拾那些烂摊子。可是石斌他毕竟不是真正的猛将,战场指挥能力各方面压根就无法与石宣相比,甚至连石韬都比不上。他唯一幸运的就是石韬和石宣先后死翘翘了,太子的宝座才落到他的屁股下面!
张豺的话已经说的够明白了,而此时虽然石虎没有开口,但思考就意味着事情很有可能成为定局,若是等到石虎开口的时候,他石斌就算是有千种理由、万般无奈,也是不能再反抗了。故而,石斌将求救的眼神投向立于他身后的李农,希望李农能够化解他眼前的危机。
然而石斌却没有想到,若是现在李农站出来,那张豺难道就没有对策等着?
石斌没有想到,李农却是老狐狸,事实上今天李农恨不得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最好能够找张面具戴上,免得被石虎或者是别的人发现。
所以当石斌求救的眼神投过来的时候,李农第一时间低下了头。在李农看来,让石斌误会一下没关系,反正若是真要石斌出征去对付冉闵,到时候还是需要他这样的老将,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无论是石虎还是张豺,恐怕就等着他李农站出来说话了。
“哼!”
一声冷哼在寂静的朝堂当中响起,却是发自张豺。
那张豺此时也看出来了,李农,堂堂的李大将军,怕是决计不会站出来说话了。所以张豺才干脆冲那李农发出一声轻蔑的耻笑,随
后对石虎道:“皇上,微臣的看法,正是该有太子殿下亲自镇军,扑灭石闵叛乱,还我大赵一个清平盛世!”
话说到这个份上,石虎也仅仅是皱了皱眉头,就将眼神转向那石斌,道:“我儿可有意见?”
这个时候石斌若是开口对石虎说有意见,恐怕就算石虎不说什么,那张豺都会趁机穷追猛打,非要让石斌下不了台为止,故而石斌只是微微一皱眉头,随即上前一步,跪拜石虎,领了命令。
等到朝会结束,石斌一把拉住李农,低声道:“刚刚你是在干啥,为何不接我的眼色行事?”
李农苦笑道:“太子殿下,难道你忘记了,我弟弟李志飞,现在还是襄国城的城守啊!”
“他本来就是啊,你说什么?”石斌嘟囔了一半,这才回过神来,如今襄国城已经改姓冉了,而李志飞仍旧坐在城守的位置上,那岂不是说,李志飞跟叛贼冉闵之间已经达成了协议,如此一来,李农这个当哥哥的,嫌疑可就大了。
虽说在三国时期,师兄弟甚至是亲兄弟分别在不同主子名下效力是极为正常的事情,但不管怎么说,三国时期那都是汉人的内部矛盾,而且三国之主个个也算是有点颜面的人,断然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乱杀一气。
可是现在不同,现在是汉胡之争,若是让石虎想起这茬来,当场砍了李农脑袋都是正常的。一瞬间,石斌也算是明白为何刚刚李农低头不做声,他也是有自己的苦衷。
“殿下,若是领兵打仗,我这把老骨头就算是
丢在襄国城,那也是无怨无悔,可刚才那种情形,实在是臣不敢出声啊!”
“不用说了!”石斌上前拍拍李农的肩膀,道:“李将军的苦衷,我已明了!没关系,襄国城,我们是一定要拿下的,石闵这个无耻小儿,我定要将他的头颅砍下来,盛酒喝!”
将敌人的头颅来盛酒,可谓是蛮荒民族的一个陋习,从医学角度出发,这本身就是一件极其荒唐的事情,当然,跟蛮荒胡人说什么医学未免也太可笑了些,李农听了石斌的话,也不做声,只是点头,表达他的衷心。
两人还在说话的当口,那张豺却是面带微笑的走了过来,道:“太子殿下如今就要出征,臣预祝殿下旗开得胜!”
“张豺!不要得意的太早,哼!反贼石闵不过是疥癣之疾,我国人皆有万夫不敌之勇,破襄国城易如反掌尔,孤倒是要感谢石闵,用他全家性命,给了孤这么一个表现的机会!”
石斌是输阵不输人,至少在真正跟冉闵放手一搏之前,他要将自己的气势,在张豺面前拿够。对于石斌的这种表现,张豺只当他是死鸭子嘴硬,眼神绕过石斌,投向皱眉苦脸的李农,
“李将军,此去襄国城,可是不要手下留情啊!正所谓大义灭亲,听说你弟弟李志飞在襄国城混得风生水起,嘿嘿,当初冉闵怎么就能够轻轻松松的拿下了襄国城呢,真是让人怀疑啊!”
张豺这话声音很大,使得周遭不少大臣都听见了,这让李农脸上不由得再次变色,低声呵斥道:“尚书大人不可乱说,
既然皇上有命,本将自当为赵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农也知道如今这种情况是多数无益,丢下一句话,拖着石斌就出宫而去。
大军要开拔,而且还是进攻襄国城这样的重城,没有足够的准备是行不通的。故而在此次朝会之后,石斌和李农又用了半个月的功夫调遣、整饬军伍,筹备物资,累死累活的终于将十五万大军攒够,这号称十五万大军当中,真正精锐的骑兵和步卒数量也就是五万,剩下的就是民兵加上民夫,帮衬着吆喝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