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惊得差点把舌头给咬了。
“老大,你这么激动干啥。”小灵通偷偷一笑:“怎么,听到王雅婷跟过白经理,心疼了?”
“我疼你妈个腿,我是好奇哪有这么养尊处优的人质?
“这你就不懂了吧”小灵通淡然说道:“老大,你知道干咱们这一行,领导们最怕的是什么吗?”
“最怕什么?被抓判刑?员工造反?”
“天高皇帝远,谁来抓?”小灵通耸耸肩,放低了声音:“干这一行,最怕的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也就是被黑吃黑。”
他告诉我,无论实力再大的诈骗集团,都不可能把诈骗行业上下游产业链吃透。
很多环节都需要黑灰产业公司人员参与协助。
其中重中之重就是洗钱,水房说的就是专门洗钱的集团。
当然公司也有内部水房,但是他们洗的慢,几百万就得洗十天半个月,像我们这种流水过亿的,那就得洗好几十年。
人这辈子最痛苦的事是什么?
有钱,花不了。
这换谁也等不住,所以专业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来干。
外面专业水房,三天就能洗掉几百亿!
而且手法干净,风险极低。
你被骗的钱,只要进了他们账户,天王老子来了,也追不回来。
但新的问题来了,因为我们都是搞黑产灰产的,彼此之间都会隐匿身份,也就是说谁也不认识谁。
这种大额资产交易,也没有可靠的中介,所以洗钱环节,外面水房拿着公司千辛万苦搞来的钱跑路的案例相当多。
后来为解决水房的“黑吃黑”问题,我们和外面的水房都有相应的担保或抵押关系。
主要形式有扣押人质、缴纳保证金、同台摆现、中间担保人四种。
“就白经理的背景,不干个十年诈骗,肯定不知道,他就是水房那边专门扣押在这的人。”胡利群有些骄傲地说道:“水房洗钱,一般来说抽取15—20不等的手续费,这提点一直让和隆叫苦不迭了,但我怎么也没想到,和隆居然会直接撕破脸,直接把白经理嘎了。”
“你意思白经理是被老爷子…”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是肯定的!”胡利群斩钉截铁地说道:你是没看到白经理的遗体,胸腔和肚子都憋成巴掌厚了,哪有肺结核死相这么惨的。”
“也不一定,白经理你们接触的不多,这死胖子我最了解了,虽然是扣在这的人质,这些年也混成老爷子的左膀右臂,而且临终前,老爷子还亲自去看他了,真要是老爷子做的,干嘛还要答应把他骨灰带回去,找个荒地神不知鬼不觉埋了不就得了。”小灵通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是其他公司想搞垮和隆。”
胡利群笑笑说:“万邦?天外天?就这两家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
“不,我说的是新世界。”小灵通冷冷地说道,胡利群听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我急忙追问:“新世界又是什么公司?”
“那不是公司,而是…”小灵通挠挠头说道:“老大这东西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下次再跟你讲,反正我感觉,和隆还得死人。”
我笑着问道:“那你觉得下一个死的会是谁?”
“不知道。”小灵通敷衍地说道:“反正死不到咱们这种小卡拉米。”
胡利群脸色顿时严肃起来:“那可不一定,我有种预感,整个园区都要变天了,广厦,我看你和王雅婷走的近,最近一段时间还是离她远点吧,鬼知道风向变了,会不会牵连到你。”
我眉头紧锁点点头。
之前叶启山设局弄死梁斌,如果不考虑白经理背景,两个人的死连起来看,事实太明显不过了,老爷子应该是想给叶欢颜铺路。
古往今来当皇帝的都是这么做的。
可哪有铺路先断财路的道理,我百思不得其解,瞬间左脑里是面粉,右脑是水,稍微动动脑子,里面就他妈跟浆糊一样。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半个小时后,回到宿舍,陈耀祖已经办完事,叼着烟躺在床上,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
而几个他以前的小跟班,正排着队准备继续办事。
龚俊一脸颓废地坐在马桶边上,哭爹喊娘地求饶,还一边咳嗽一边干呕。
“装,你接着装!”陈耀祖抄起拖鞋恶狠狠地砸了过去:“平时你不是最喜欢跪舔吗,把拖鞋叼嘴里舔!”
龚俊哪还敢说话,哆哆嗦嗦地捡起塑料拖鞋,小跟班一拥而上,发出了野兽般的怪笑。
我躺在上铺,安安静静的看着,最终挥了挥手:“耀祖,算了吧。”
陈耀祖听到我发话,先是一愣,然后笑着摇头:“这才哪到哪,一会还要玩三管齐下呢。”
一听这话,龚俊吓惨了,死死地靠着墙,大气不敢出一口,都能听到牙齿咯咯咯的打颤声,
我把陈耀祖招呼道跟前小声说道:“倒不是看他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老话不是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在这种环境下,万一逼崩溃了,对谁也不好,我跟上面也没法交代,咱们得细水长流。”
“嘿,有道理!那今天就先到这吧。”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