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隔壁牛叔发烧时,他们已经进了牛棚,对这些事完全不知情。
难怪,他烧了好几天,林墨才给拿来一片退烧药。
那时候她还骂他不是东西。
现在看来,他好歹找来一片退烧药,算是良心了。
姜清月告别了小姐妹,急急忙忙回到了政府大院。
既然找不到药,那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不就是高烧吗!
她豁出去了。
她回到家里,特别接了一大桶的冷水,然后反锁房门,把自己脱光后跳进了水桶里。
现在是十月,水温已经很凉。
她跳进水桶的刹那,身体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
这一刻,她有些退缩。
只是,想到上辈子,她刚到牛棚时一无所有心头彷徨无助的时候,是牛婶将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玻璃叶饼子塞给了她。
在她一个人因为委屈难过,躲在被窝里哭泣的时候,也是牛婶静静地抱着她,给了她无声的宽慰。
她又想起牛叔死的那一天,牛婶红着眼睛安静地站在那里。
看着丈夫的眼神里带着温柔的缱绻与恋恋不舍,但她整个人由里到外地透着那么一股子悲凉的死气。
姜清月想到这些,心便不由得更加坚定了。
她咬紧牙关,将整个身体都没入了冷水中。
小白房那边。
林墨在这里有一个小小办公室。
屋子里比较干净,只有一张单人行军床外带一套桌椅。
这便是他办公和生活的地方了。
外人都说林墨是个活阎王,心狠手辣性情乖戾。
却不知道,他自己的日子基本和苦行僧差不多。
这会,他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学习上面刚下来的最新文件。
房门打开,齐峰从外面走进来。
“墨哥,退烧药找不到!”
林墨将手里的文件放下:“为何?”
齐峰默了默道:“据说产量严重不足,大批退烧药被送往前线。”
“诊所那边说,若是有高烧的……”
听了齐峰的话,林墨眉头拧紧。
“烧三天?一个弱书生脑子烧三天还不烧傻了。他傻不傻我不管,可该问的还没问出来,他傻了我去问谁?”
齐峰皱眉道:“要不,您和上面打个报告!”
林墨摆手:“这种小事打报告?上面怎么想……”
顿了顿又道:“何况,退烧而已,法子多的是。”
“你去弄一碗姜水给他喝,晚上多给压几床被子,发发汗就没事了。”
齐峰欲言又止,但还是转头出去了。
他想说:那个谢青山根本就是被吓晕的,又不是感染了风寒,直接压被子喝姜汤能管用都怪了。
只是,他看出墨哥心情不太好,因此没敢说。
次日清晨,林墨起床后刚刚洗漱完,齐峰从外面进来了:
“墨哥,不行,谢青山还是发烧,怎么办,要不给送去诊所吧!”
林墨蹙眉问:“姜汤喝了吗?没多压点被子发汗吗?”
齐峰急忙道:“我做了,但是不行,我也测量温度了,他就是三十八度八到三十八度九的样子。”
林墨有些烦躁,偏偏卫生所这几个大夫都是茅坑里的石头,脾气又臭又硬。
当然,他也曾经得罪过他们。
东边诊所的那个老大夫的儿子就是被他们革委会的人打断了腿的。
西边诊所的那个女大夫的丈夫也是被他给掰断了手的。
所以,有这样的规定,卫生所的人就更加上纲上线了。
他揉了揉眉心:“你派人去别的村子找找。”
齐峰想想,暂时也没别的法子了。
快到中午时,林墨决定回家吃饭。
媳妇左右都娶进门了,她的衣食住行也都是他提供的。
凭啥他要去食堂吃那些难吃的饭菜却不能回家吃媳妇做的。
不过,他也不是空着手回去的,路过供销社时,进去转了转,买了一只鸭子。
当他拎着鸭子推开屋门时,发现家里没有饭菜香,只有高烧躺在床上的姜清月。
林墨急忙丢下鸭子,伸手测了测体温,发现她烧得很厉害。
当下顾不得别的,拦腰抱起她直接去卫生所。
东边卫生所距离政府大院最近。
便带着她去了东边的卫生所。
所里的老大夫看到姜清月脸都烧红了。
拿出温度计给她量了量体温,蹙眉道:“烧得这么厉害,怎么不早点送来。”
林墨张了张嘴,本想沉默不语,但他的霸道性子到底是没忍住,还口道:
“不是你说没有高烧二十四小时,体温不到三十九以上不要送来吗?”
老大夫气恼地怒吼:“我指的是那些明显没发烧,就为了囤药跑来凑热闹的混小子。”
“这姑娘都烧到四十了,再不来就要烧傻了!”
“你说你是怎么当人丈夫的。”
林墨:“……”
老大夫又嘟嘟囔囔地数落了几句,拿了一根金属注射的针管,又从旁边的盒子里,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