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衙门,汪笑明、许徽州、吴勉学、朱佑明四人全部被“请”了过来。
毕竟四人家大业大,也算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富商,所以朝廷也就给了四人体面,在被带到户部之后,四人就被请进了衙门大堂,还被上了热茶。
另一边,被东厂稽查的几大商贾的府邸,全部被西厂严密看管起来,不能进不能出!
就在大堂上,汪笑明几人等得不耐烦的时候,身为户部主事的倪元璐的缓步走了进来。
“哎呀,各位掌柜久等了,方才公务缠身,这时候才忙完!”
而汪笑明在看到倪元璐的第一时间就拍起了桌子。
“倪大人,你今日把我们几个绑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京城成千上万的商贾南下的时候,就我们几个还愿意待在京师。”
“朝廷非但不感念我等的忠心,现在却说我们偷税,这岂不是欲加其罪何患无辞?”
汪笑明说罢,连倪元璐看都不看一眼。
紧接着,一旁的吴勉学也嘟囔了起来。
“倪大人,今日之事,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我们辛苦一遭是小事,但是我等名誉受损,那关乎的可是上万两的生意!”
“今日之事朝廷要是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保不齐我等……”
说着吴勉学看了看在场的其他几人。
“保不齐我等也就南下了,毕竟看朝廷现在这意思,是压根不把我们这些做买卖的放在眼里。”
“既然朝廷不欢迎咱们,咱们又何必赖在京城?”
而几人说这话的意味也是十分明显,就是给倪元璐施压。
几人心里跟明镜似的,现在京城的商贾一批一批离开,急的人应该是倪元璐这个户部尚书才是。
而倪元璐在坐到主位上后,便开始不紧不慢地喝起茶来。
等几人说完了,抱怨完了,倪元璐这才缓缓将手中的茶碗放下。
“既然几位掌柜的说完了,就该我说了!”
“想必几位来的时候也都看见了,这次稽查,不光光是我户部的事,还是锦衣卫以及东厂的事情!”
“而且这次,也是东厂自组建以来,第一次出动!”
倪元璐说着,随后微微一笑。
“朝廷现在每日都在算账,诸位掌柜的每年净利赚多少银子,可能当今圣上比几位掌故的还清楚!”
“朝廷推行新政,加重商税,十抽二,算不得什么重税,更何况,而今天下兵荒马乱,诸位做买卖,还不得朝廷兵马护送?”
“再说了,朝廷何必为难商贾啊,京城现在鼓励行商,百姓们行商坐贾缺钱,朝廷的票号放款半厘息都不要!”
“当然,朝廷更没有为难诸位的意思,只要今日,几位掌柜的,按照新的税制,十抽二,把税银交上来,那我立马就能送诸位回府!”
倪元璐说到这里的时候,只见一旁的朱佑明站了起来。
“那要是不交呢?”
听到这话,一向和善的倪元璐目光也阴沉了下来。
“不交?那几位掌柜的事情就不归我管了!”
“今晚,几位掌柜就可以一道同去刑部大狱叙旧,当然,不会关太久,刑部审完,送到锦衣卫,锦衣卫审完,送到东厂!”
“什么时候几位掌柜的想清楚了,那什么时候,几位就能回府了!”
“就看几位是看重身家性命,还是看重银子了?”
汪笑明当场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话!现在不是我们有求于朝廷,而是朝廷有求于我们,谁不知道现在朝廷急着求我们这些做买卖的留在京城?谁不知道现在朝中缺银子缺的紧?”
“我们辛辛苦苦攒下的家业,朝廷说拿走就拿走?十抽一?这还有天理吗?”
“你提税我们也不说什么,为什么不将农税也一起提一提?”
几人在来到户部衙门,坐到户部大堂上之后,就笃定了朝廷压根就不会对他们怎么着。
所谓锦衣卫东厂,不过就是唬人的把戏罢了,目的就是为了要银子。
抱着这样的心态,几人是越说越是蹬鼻子上脸。
“倪大人,我们早就说好了身后的事情,要是今晚戌时我们回不去,我们的产业还有买卖就会全部南下!”
“到时候你们朝廷就算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倪元璐本来还打算给几人一个体面,但是现在看来,即便是从这几人口中把税银撬出来,这些人也会难逃!
想到这里,倪元璐直接走出了屋外,和一道赶过来的东厂提督郑晟说了说刚才的谈话内容。
“这几个人压根就不打算配合,既然这样,就按照陛下说的,直接把他们的买卖转卖掉吧!”
“然后家产全部抄没!”
郑晟点了点头:
“倪大人,那就辛苦户部做一份账本出来,到时候抄家也算是有名有目!”
倪元璐闻言,转而看向身后的手下。
“稍后将整理好的账本转呈给郑大人!”
而就在倪元璐在门外和郑晟说话的空隙,汪笑明许徽州几人还以为倪元璐和朝廷开始服软了。
“看着吧,不出一个时辰,朝廷的人就得进来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