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胜深知“兵贵速”的道理,眼看身后追赶的官兵多已经力竭,而梁山士卒仍旧精神抖擞,顿时放下心来,便下令:“移旗吹号,四面围杀过去!”
凌州军此时阵型散乱,不冲杀简直浪费大好的战机,于是提着大刀,当先冲了过来。
单廷圭大急,需知大军出征时,弓弩手的弓弦是临战前才会紧上组成弓的,方才关胜第一次求战,那时魏定国就在后面急令弓手上弓弦,哪知还未成列,关胜就逃走。
故而他急切下令放箭,却只放出了一轮稀疏的箭雨,还来不及组成分段射击,关胜就已经领兵杀入。
单廷圭无奈,只觉得自己已经足够谨慎了,却仍旧被梁山牵着鼻子走,便拍马迎上,与关胜交手两合,顿时大惊,脸色更加难堪了。
关胜与单廷圭交手十余合,便瞅准机会,一个刀背将单廷圭拍下马来,就有两个梁山士卒跳下马来,一人死死摁住,另外一人就从腰间解下绳索,将单廷圭绑了。
魏定国在那里支撑不住,眼看四面八方都是梁山士卒冲杀而来,一咬牙,转身拍马就逃,唐斌远远看了,张弓搭箭,一箭射来,却被魏定国伏身躲过,暗叫可惜!
魏定国却吓出了一身冷汗,他逃走时习惯性地回头戒备,却看到唐斌在远处搭弓,心叫不好,连忙低头,却被唐斌将头顶红缨射落。
魏定国冲出阵来,迎面就看到一伙官兵丢盔弃甲,神色惶恐,乱糟糟地逃来,他迎了上去,就要将这一伙官兵拦住整顿队形,却看到拐角处踏步走来一队二三百人的重甲步兵。
魏定国顿时大骂:“俺战你的娘亲啊高廉!”河北路靠南的州县,哪个不知道,唯有高唐州高廉那里有一支三百人的步人甲步兵,不用想就是被梁山得了,也组建了一支重步兵来。
魏定国拨马就要朝东面逃,袁朗早就看到他,因他穿的铠甲、身后跟随的十多名亲随,显然是个领兵的将领,于是也引兵来追。
魏定国刚逃出官道,就被袁朗拦住,他情知若不能杀一条血路,只怕逃不掉的,挺了大刀拍马迎来,当头就是狠狠地一刀。
袁朗用的却是一对水磨炼钢挝,右手挡住,左手却是一拍,魏定国闪躲不及,头盔就被拍飞了出去。
错马而过后,魏定国不敢回头,想要继续逃走,袁朗却又追了上来,将他缠住,两匹马转着圈儿,两个人在那里斗了二十余合,魏定国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心中叫苦不迭。
又斗了两三回合,魏定国一刀砍来,袁朗眼明手快,向外一闪,顺势夹住了刀杆,大吼一声,就将魏定国从马背上掀了下来。
魏定国被摔得眼冒金星,好容易爬起身来,就被袁朗架住,喝到:“勿妄动!”于是也被绑缚了起来。
两个主将相继被擒,官兵那里本就乱哄哄的,随着梁山大军冲杀一阵,又大喊“降者免死”,于是官道上跪倒了一地。
单廷圭一看到梁山涌出来五六千人马,顿时明白,为了骗自己与魏定国入伏,梁山用了不断增兵的方式,让他以为只有两三千人马,心中顿时满是懊悔。
到了近黄昏时,战事已经结束了,四千余官兵,半路掉队的有数百,又逃走了一二百,其余都被杀死并俘虏。
杨志却提了个脑袋兴冲冲来报:“关将军,这便是曾升那厮的首级。这厮倒也凶悍,被俺一箭射伤了肩膀,又将他杀死!”
梁山制度,领兵出战时,王伦会指派一个统领,此次来攻凌州,关胜就是统领,郝思文则是副手。
郝思文看了一眼关胜,便说:“首级腌了,送回山寨,此人一死,曾头市那里再无后患!”
关胜便令记功,又命大军押着俘虏,缓缓向营寨而去。
到了第二天,萧嘉穗却又领着二三千人赶了过来。
原来得知宣赞领兵出发后,王伦便派探子不断探报,接连几波探子回报,说大军第一日行进了七十余里,第二日却只走了五十里,第三日便只有四十余里了。
东京城到梁山泊,足有五百余里,按照这个速度,起码还得五六天才能赶到。
故而王伦便命萧嘉穗领了车队,若凌州兵被击败,正好攻打州城,缴获一番。
宣赞却很郁闷气愤,他官职本不高,又因为邵王郡主的事情,在东京城内也无人肯来招惹他,也不用他,就连朋友,大多也是在外地为官。
高俅也是无奈,临时选他为将,却惹得随行的禁军将领们颇为不满,只觉得你一个气死郡主的丑货,如何爬到了我等的头上。
故而对宣赞的命令阳奉阴违,宣赞本欲急行军,好与凌州那里尽快会合,手下的一班禁军将领,却个个抱怨,都说道路难走,一日行个四五十里就足够了,总得爱惜马力并士卒儿郎们的脚力。
宣赞的满头热血顿时被浇灭,他突然觉得,或许这一次出征,就是他军事生涯的结束了,他怎么就会被这样一帮废物拖累呢?
萧嘉穗赶到凌州,与关胜会合后,关胜仍旧领兵,于是拔寨向州城进发。
昨天夜里,凌州知州就收到逃跑归来士卒们的报信,听闻四千兵马尽失,他不由得大惊,连夜命人强征百姓青壮上城墙,又发民夫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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