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大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今天不是收房租的日子,这个总是锱铢必较又刻薄的老光棍房东,怎么会跑她家里来?
该不会又涨房租了吧?
要不然就是……
想到某种可能,她心里就开始打哆嗦。
叶静安握紧手里的木棍,看着他笑笑,声音有点抱歉:“对不起,房东大叔,我还以为家里遭了小偷呢。”
“你自己不关门,还把我这门锁都弄坏,这一把锁可是好贵,照理说你该赔我锁,不过呢,现在你不用赔了,嘿嘿……”
房东见到叶静安也顾不得疼痛了,搓着手笑得让人毛骨悚然,双眼发光,看着她就像在看一棵摇钱树。
“房东大叔,您有话直说不用绕来绕去,我按时付您房租,门锁也一直好好的,不会有问题。倒是您,怎么会出现在我房间里?”
她总觉得,这个老男人话里有话,而且昨晚她还开门锁门,锁怎么会坏?
房东被她噎了一下,脸色顿时冷下来,市侩的眼睛狠狠盯着她:“这房子本来就是我的,你一个小姑娘说话这么难听,我进来怎么了?这房子我不租了,你爱去哪去哪,赶紧搬走。”
叶静安没想到,
房东一言不合就要她搬出去,她撑着木棍站直身体:“我和您签了租赁协议的。”
“那有什么关系,大不了我把钱退给你,这房子我就是不租了,你赶紧搬出去。”
房东梗着脖子,一脸凶悍。
“你……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叶静安的头还有些昏沉,她现在只想睡觉,实在不想跟人吵。
“我这算讲道理的了,是你质疑我的人品,侮辱我的人格,我这房子就算空着我也不租给你,气死我了!”
房东的话越说越快,到最后直接指着叶静安的鼻子:“我限你今天日落之前搬出去,你要是不搬就别怪我不客气,嘿嘿!”
他那双眼睛落在叶静安吹弹可破的皮肤上,视线拉出浓稠的丝,咧嘴露出一口黄牙流着口水,让人看着就觉得恶心。
叶静安心里很害怕,她举着手里的木棍向前挥过去:“把我剩下的房租留下,你给我滚!”
“想要钱,门也……”话到嘴边又咽下,他不甘心地咬牙,从怀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百元大钞捏了半天才放在叶静安面前,“我退你多余房租了,你赶紧给我搬走,房子租给你这样的人住,真是晦气!”
骂骂咧
咧离开,房门被他摔得震天响,叶静安松开手里的木棍,吐出一口气,把那张百元大钞收好,咬牙摇摇晃晃朝着卧室里走去。
扑倒在床上,她拉起一边的薄毯盖上,闭上眼睛。
—
下午,她是被一通来电铃声叫醒的,听着扬声器里传来咖啡馆领班的声音,她浑身一激灵,顿时无比清醒。
“叶静安,你本月第六次迟到,你被辞退了,以后不用再来上班了。”
她还来不及反驳,对方已经把电话挂断,她望着手机屏幕变黑,整颗心脏也被阴云覆盖。
抬手捶着自己的脑袋,她无比自责,怎么就睡过头耽误上班了?
睡了一觉,感觉好了很多,她趿拉着拖鞋下床,想去倒点水喝,拿起暖瓶却发现,根本就没有现成的开水可喝。
接了一壶水烧上,她走回沙发上打算坐下来等水开,眼角余光发现房门依旧是虚掩着的,赶紧站起来。
她凑近门锁研究了一阵子,发现这锁真的坏了,可是昨天不还是好好的?
水开了,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一边吹一边小口喝着,滚烫的水入喉,带来轻微的灼烧,让她忍不住想流泪。
眼泪一颗颗落下来,
最后汇聚成串,沿着脸颊蔓延。
她放下水杯,埋头抱着手臂蜷缩在沙发一角,哭声由小到大,由压抑抽泣变成嚎啕大哭,小小的身体不停地抽搐,仿佛有诉不尽的委屈。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久到她觉得把这两年来隐忍的泪水全部哭干,才抬起头抹了一把眼泪,站起来开始收拾她的东西。
这房子本来就是为了暑假打工才租的,现在房东突然收回房子,她也没办法,只能收拾东西走人。
好在,她还有薛俏俏,可以到她家里暂住几天,差不多学校也该开学了。
东西还没收拾好,房东就又上来催促一遍,看她还算听话,乖乖收拾东西也就没再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让她赶紧搬走。
收拾完所有的衣物,其实也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塞着的都是她的旧衣服和常用的几本书。
她走到卧室里,从那个上锁的抽屉里拿出那份协议书,翻了翻,深吸一口气,放进行李箱的夹层。
这两年多,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会把这份协议好好带着。
这个影响她人生的协议,早已经融入她的生活,根深蒂固地扎根在她的脑海,让她每次想到福利院的时候,
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它。
连带着想起那个她素未谋面的丈夫——牧子夜。
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她最后看一眼这个小房子,轻轻带上房门,拿着手机给薛俏俏打电话。
薛俏俏此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