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姮哪会相信。
淡道:“齐世子喜爱小意温柔,才情并茂的女子,我给你在外面租了宅子,你以后便在宅子里好生学。”
杏儿自是感恩戴德。
讲实话,她宁愿出去也不想留在卫府。
怕大夫人下黑手要她命。
杏儿送走的第二天,李婶清早差人送来口信,让卫姮赶紧去济世医馆。
神色凛冽的卫姮从后门出了卫府。
弃软轿改自个骑马,戴上幕篱同初春一路程策马赶往济世医馆。
青梧院这回换了碧竹守好。
朱雀大街,薄雾未散,初升的日头透过薄雾,如闪烁的星子般洒满整条青石铺成的大街。
“驾!”
两位妙龄女子衣袂翩跹策马而过,飒爽英姿一路招惹了无数的注目礼。
齐君瑜从臻宝阁出来,忽而,一道熟悉娇脆的女子声从右侧方传来。
这声音……
齐君瑜抬眼一看,瞬间黑了脸。
是卫姮。
她怎么还当街策马了?
不悦的齐君瑜张口,“卫……咳咳咳……”
一道黑影伴着一股劲风,马蹄声声从他眼前“呼”一下而过。
张开嘴呛入灰尘,素爱洁净的齐君瑜眉头紧皱,赶忙抬袖掩嘴,剧咳起来。
身侧是洗砚抱着一个精美木匣站着,望向眨眼奔远的两人两马背影,不禁赞叹,“这是哪家的贵女,当街策马,委实是好看。”
大邺是马背得天下,故而并不约束女子骑马。
初期更是以女子会骑马为荣。
如今不到百年,反而以女子贞静为主了。
齐君瑜闻言,沉道:“休要乱说。妇人者,需温柔卑顺,贞静娴雅,当街策马落人口舌,有失家族颜面。”
说完,齐君瑜似想到什么,转身去了隔壁书局。
他不过是几日没有去卫府,她便又犯了自己的禁忌。
今日既是被他撞见,少不了好生说说好了。
堂前教子,枕边教妻。
以后卫姮是要纳进他宁远侯府,为了侯府颜面,妻妾和睦,他必须早早教她才成。
妇德尚静正,妇言尚简婉,妇功尚周慎,妇容尚闲德,四德兼备方是女子典范。
便是为妾,也得是妾室典范才成。
“《女诫》《女训》《女论语》《女范捷录》,世子,您这是给三姑娘准备的吗?”
洗砚把女四书捡好装匣,嘴里小声轻劝,“三姑娘可不喜欢这些啊,您送过去三姑娘定会生气。”
三姑娘,齐欢淳,齐君瑜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
是个跋扈不太讲理的性子。
齐君瑜扫他一眼,“欢淳自有母亲教。”
那这书……
是送给卫大姑娘吗?
娴淑、端庄的卫大姑娘应该早就熟读女四书了啊。
洗砚腹诽,很分寸没有此书到底是送给谁。
等上了马车,俊颜肃穆的齐君瑜道:“跟上刚过去的骑马贵女。”
刚跳上马车,与马夫坐一起的洗砚瞪眼,“啊,骑马的女子?夫,夫人还等您早些回去,要不……”
“哪来那么多废话,快走。”
齐君瑜放下车帘,周遭气息地沉冷了几分。
洗砚没有办法,只好让车夫驾车,追赶早不见踪影的骑马女子。
他家世子爷自打落水后,处处透着古怪。
要不是世子后腰那颗小痣还在,他都差点以为世子被人偷梁换柱了。
……
济世医馆对面茶寮。
茶寮二楼,靠窗的血六突然眼前一亮。
“王爷,快看,有贵女骑马!”
十分惊讶。
上京贵女当街策马,那可是极少见啊。
多为在马苑小骑一回,或是在击鞠场上能见见上京贵女骑马的英姿。
夏元宸置若罔闻。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男子。
男子衣着略为潦草,连鞋履都是左右各式。
发丝也凌乱,仅用一根玉簪随意束起。
窗外的风吹过来,吹起凌乱的长发,露出一张年轻,却极为俊秀的雅容。
正是前世卫姮所遇到的神医公孙宴,也是嘉安大长公主的嫡次孙。
他嘴里正嚼着不知名的草根,手上则拿着狼毫在小册上记录。
“初嚼味涩,后嚼生津而甜,久嚼舌有微痹……”
是在记录所嚼草根的味道、药性。
听到血六所言后,公孙宴停笔站起来,倾身探头往街边看去。
便看到两名皆戴着幕篱的女子,一个帅气的勒马,便将健马停在了济世医馆门口。
翻身下马,马缰给了门童,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看便是经常策马的一主一仆。
从身段、骨骼来看,主仆都是极为年轻的闺阁女子。
公孙宴重新坐好,很是诚恳地提议,“表兄,你要不找一位表嫂吧。”
门口值守的血七,都微微抬眼望过来。
夏元宸:“不必。”
公孙宴:“表兄既不欲找女子同房,唯有找迎娶表嫂最为合适。”
“刚才,我见那策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