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霁寒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正要侧过头看去,手机倏尔震动起来,把他的注意力又迅速扭转回来。
江霁寒皱了皱眉,低下头接听。
“你到了吗?”
江霁寒垂下眼:“到了。”
“好。”齐矜目光从窗户前收了回来,目光落到床上虚弱得面无血色的女人,手指微微攥紧。
挂断电话后。
床上的女人睁开了眼,勉强撑着手臂坐起来,“矜矜,是谁?”
“江霁寒。”齐矜回答,走过去,把女人扶着坐起来。
女人诧异地抬了抬眉眼:“霁寒?霁寒怎么会过来?说起来,我也好久没有见霁寒了。”
齐矜声音淡淡:“我和他们新谈了一个合作,本来约好今天去签合同的,但不方便,所以我就让他过来这边了。”
女人一听,心中了然,齐矜这是为了回来看自己,她叹了声,苦笑道:“是我拖累你了。”
“妈妈。”
齐矜不赞同地拧起眉头,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齐母的手背,“我心甘情愿照顾您的,而且您不是很久没有见他了吗?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把他叫过来,刚好也见见您。”
“不然你以为江霁寒他会为了一个合同会过来我这边吗?”
齐母柔柔地笑着:“好。”
这时,门铃响起,是江霁寒到了。
常平站在江霁寒的身后,推着江霁寒的轮椅,而江霁寒手里拿着文件,目光抬起,目光迅速地打量了一圈这干净的公寓内部,随后,视线一转,定格在从里间走出来的女人,他眸光微微一动。
齐母之前也是养尊处优地活了数十年,仍旧保养得非常地好,从面容上看不出丝毫岁月的痕迹,但是面色苍白,骨瘦如柴,虚虚地靠在门边,往这边看来,笑容如记忆一般地温柔,“霁寒来了。”
江霁寒低低地应了一声:“齐阿姨。”
……
外面的夜色越来越沉。
苏灵看了一眼时间,揉了揉眼睛因为刚刚打的哈欠而泛出的水光,小声嘀咕着:“好慢啊,江霁寒。”
结果就在她念完这句话,那栋被她盯了许久的大楼终于出现了江霁寒的身影,她精神一震,眼睛也跟着一亮,就要上前——
“江霁寒。”
紧跟在江霁寒身后的女人也跟着映入了苏灵的眼中,她出声叫住了江霁寒。
苏灵眨了眨眼,想了下,收回了脚步,没有上前打扰。
另一边。
签完合同,齐矜送着江霁寒下楼。
在单元楼大门的时候,齐矜却没有直接离开。
常平识趣地先去把车从地下停车场开上来,等这里只剩下齐矜和江霁寒两个人后,齐矜才侧过眼,声音有些沙哑,“这次的项目,谢谢你。”
现在齐家几乎是由着齐矜一个人来撑着,齐家的旁系也好,外人也好,都对齐家虎视眈眈,好巧不巧,一个月前,她之前大投资的项目除了问题,她差点赔了进去,她去找了很多人,都没有人愿意出手。
那些伺机等着的人,在得知齐氏出现资金链问题后,都已经准备摩拳擦掌地要涌上去分一口肉吃了,结果江霁寒突然出手,直接明目张胆地把齐氏给罩了下来。
齐矜是后面才知道的,直到的第一时间就去找了江霁寒。
可那个时候,对方只是淡淡地看着他,语气一如既往,“不是你需要,是齐氏需要。”
如此笃定。
如此地令人……厌恶。
齐矜咬着牙,敛下眸中翻涌的各种情绪。
江霁寒抬起眼,看了眼齐矜:“举手之劳。”
“但这不是我求你的。”齐矜声音冷硬,她抿了抿唇,后说,“你这些都不过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尝试弥补我哥。”
“所以,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就会原谅你,永远不会,永远不可能。”
齐矜斩钉截铁地说完,正要转身离开,目光骤然一转,视线掠到不远处,她惊讶地抬了抬眼,但旋即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脚步也倏地一转,重新转回到了江霁寒的面前。
江霁寒神色平平地看着她。
齐矜手撑着江霁寒轮椅的两边扶手,垂着头,目光定定地看着江霁寒,唇角带起一抹泛着恶意的笑来,“你知道我为什么我会让你过来这里签吗?”
江霁寒:“你说,阿姨突然间生病了,你要照顾阿姨。”
齐矜笑了,“假的。”
“我当然请有人专门照顾我妈妈,”齐矜忽地放缓了语气,“齐家那边总有一些垃圾上门来打扰,所以我在这里给我妈妈买了一套房,在今天之前,没有人知道,我妈妈不在齐家,而是在这里养病。”
“江霁寒,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江霁寒目光淡淡地看着齐矜,齐矜又靠近了一些江霁寒,“我就是故意让你过来的,我也知道你不会拒绝。”
“你看到了吗?因为你,就是因为你,是你害得我的妈妈变成这样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哥哥就不会死,我们家就不会变成这样,我妈妈还会和从前一样,健康快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你!”
“可我妈妈不知道,她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