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浩宇这些日子以来,简直成了王府的常客,频繁地穿梭于王府之中。
每一次踏入王府的大门,他那眉眼间都洋溢着抑制不住的欢喜劲儿。
一见到粉雕玉琢的沈邺川,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聚焦在了小家伙身上。
他一会儿扮鬼脸,一会儿又拿出新奇的小玩意儿逗引,一心期盼着能听到沈邺川奶声奶气地喊他一声干爹。
沈逸尘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幕,嘴角虽偶尔会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但也并未多说什么,算是以这种无声的方式默默默认了凌浩宇的行为。
凌浩宇在王府中尽情享受着这欢乐的时光,直到夕阳的余晖洒下,他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一路上,他的脚步都带着几分轻快,仿佛踩着的不是石板路,而是幸福的云朵。
回到家中,他先是哼着小曲儿在庭院里溜达了一圈,随后才像往常一样,迈着悠然的步伐踱步走进那间充满墨香的书房。
他走到书桌前,轻轻拂了拂桌面,然后稳稳地拿起笔,准备给远在边关的周刚写信,满心的喜悦促使他想要迫不及待地将自己要成为干爹的这份荣耀分享出去。
他刚落下笔锋,写下几句充满欢喜的话语,然而,就在这时,他的手却突然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思绪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云澜的身影。
这三年的时光,如同白驹过隙般匆匆而过,可云澜却仿若人间蒸发,没有留下丝毫踪迹。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内心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他深知,那个孩子对于周刚而言,或许并非是一个能够带来喜悦的消息,反而可能会唤起周刚的自责与痛心。
在这反复的权衡与犹豫之后,凌浩宇终究还是缓缓放下了笔,将写了没几句的信纸轻轻揉成一团,而后用力地撕毁。
三日后,凌浩宇收到了周刚的来信。
那一刻,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急忙迎上前去,从仆人手中接过信,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手中捧着的不是一封信,而是稀世珍宝。
他匆匆走进书房,这里存放着周刚过往寄给他的所有信件,那些信件被他整整齐齐地放置在一个精美的盒子里,每一封都被他,悉心珍藏。
他怀着满心的期待,急切的拆开信封。
然而,当他的目光刚触及信中的内容时,整个人便如遭雷击。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原本的期待瞬间被不敢置信所取代。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信纸,一遍又一遍地反复阅读着,似乎想要从那些文字中找出一丝这只是玩笑的证据。
周刚在信中用欢快的笔触告知他,自己即将成婚,迎娶一位名叫杨萱的哑女,并将此称为“好消息”。
字里行间,都洋溢着对新生活的无限憧憬与期待,还不忘嘱托凌浩宇代为探望他的祖母也告诉她老人家这个好消息,她要有孙媳妇了。
凌浩宇呆愣在原地,大脑仿佛停止了运转,反应变得异常迟钝。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许久许久之后,他才像是从一场噩梦中惊醒一般,艰难地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他的目光缓缓地、缓缓地移向桌边,那里静静放置着一把折扇。
那折扇的扇面绘制着精美的山水图案,扇骨精致而又坚韧。
这是周刚昔日所赠,从那以后,它便一直陪伴在凌浩宇的身边。
凌浩宇平日里对它呵护备至,每次使用时都格外小心,生怕有一丝损伤,所以才能保存得如此完好无损。
回想起娘亲这几年苦口婆心地逼他去相亲,他却总是想尽办法逃避。
有时是借口身体不适,有时是突然有急事外出。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娘亲那又气又无奈的面容,可他却从未在意。
直至此刻,他才恍然醒悟,自己这般抵触相亲的真正缘由。
原来是,在不知不觉间,他早已对周刚情根深种。
这份感情,就像是一颗悄然种下的种子,在岁月的滋养下,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只是他一直未曾察觉。
可如今,这份尚未说出口的感情却已悄然夭折,就像一朵还未绽放就已凋零的花朵。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倾心于一个男人,这种违背常理的情感让他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与痛苦之中。
只是一切都为时已晚,他只能独自站在这书房之中,徒留满心的遗憾与苦涩,仿佛被整个世界所遗弃。
凌浩宇仿若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已连续两日将自己死死地关在那间昏暗的房中。
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被他的忧郁所浸染,变得沉重而压抑。
他整个人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对周遭的一切都无动于衷,不吃不喝,嘴唇干裂起皮,也不愿发出哪怕一丝声响。
凌夫人在门外心急如焚,来回踱步,那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眉头紧皱,满心都是疑惑与深切的担忧,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平日里那个阳光开朗、意气风发的儿子,在短短时间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