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王府庭院里的枫叶已染上了一层火红。
孟若云、温意柔、何樊婳和筱心月坐在庭院的石桌旁,周围是一片静谧,唯有偶尔飘落的枫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孟若云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锦缎长裙,裙角绣着精致的梅花图案,她抬手轻轻抚了抚耳边的发丝,率先打破了沉默,秀眉微蹙,眼中满是惊讶与疑惑:“真真是未曾想到,王爷竟然有了儿子。”
她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
温意柔坐在一旁,身着粉色罗裳,领口与袖口用银色丝线勾勒出细腻的花纹,她轻轻点头,应和道:“是啊,起初我等皆以为王爷是因思念云澜公子,才在那烟花之地又与一名青楼女子有了瓜葛,谁能料想,王爷竟会允许她诞下子嗣。”
说着,她的目光飘向远处,似在思索着什么。
孟若云轻咬下唇,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哀怨与不甘,她抚摸着石桌的边缘,缓缓说道:“咱们论相貌、才情,哪一点逊色于那青楼女子?可这么多年来,王爷的身影从未在我们房中留宿过,这到底是为何?”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哽咽,多年的委屈都在这一刻涌上心头。
筱心月则穿着一件淡青色的纱衣,腰间束着一条丝带,更显得身姿婀娜。
她听闻孟若云的话,轻轻笑了笑,笑声在庭院中回荡:“留宿与否,又有何妨?在这王府之中,有山珍海味可供品尝,又无需忍受家中嫡母的百般刁难,于我而言,这般日子已是逍遥自在。”
她靠在椅背上,姿态闲适,对王爷的宠爱并不在意。
温意柔微微叹了口气,她坐直身子,整理了一下裙摆,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咱们皆出身庶女,能嫁入王府为妾室,本就是高攀之举,又怎能奢望过多。”
她的话语虽平淡,却道出了几人心中共同的无奈与悲哀。
孟若云的眼眶微微泛红,她看着温意柔,又看了看其他两人,苦笑着说:“话虽如此,可你我这般守活寡,无法生育子女,待到老去,身边无一儿半女相伴,这后半辈子岂不是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说到此处,她伸手推了推坐在旁边一直默默不语的何樊婳,“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难道对此事毫无想法?”
何樊婳身着一袭素色的长裙,面容沉静,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众人,轻声说道:“我能有何想法,或许这一切皆是命中注定。”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
筱心月坐直身子,双手连拍几下,试图活跃气氛:“好了好了,莫要再这般杞人忧天。如今王府之中尚无王妃,也无人刻意刁难咱们,这日子过得也算顺遂,大家都莫要再愁眉苦脸,应当看开一些才是。”
她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眼神明亮,努力驱散着笼罩在众人头顶的阴霾。
温意柔微微歪着头,思考片刻后说道:“既如此,那咱们是不是该去探望一下王爷的儿子?毕竟他是王爷的骨肉,日后在这王府之中,想必也是举足轻重。”
何樊婳轻轻摇头,语气坚定:“王爷明令禁止我们靠近主院,你我又何必去触这个霉头,平白给自己招惹烦恼。”
她的眼神冷静,似乎早已洞悉一切利害关系。
筱心月皱了皱鼻子,俏皮地说:“哎呀,莫要再讨论这个话题了,实在是无趣得紧。”
孟若云听了筱心月的话,微微点头,觉得有理。
于是,众人不再纠结于王爷与他儿子之事,转而谈论起前几日看过的话本子里那些跌宕起伏、动人心弦的故事。
庭院中,笑声与交谈声渐渐响起,只是隐藏在几人心底的忧愁与无奈,如同庭院角落阴影中的青苔,虽一时被欢声笑语掩盖,却依旧在心底悄然蔓延生长。
日暮西沉,众人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何樊婳莲步轻移,踏入自己的房间之中。
她的目光瞬间被桌上摆放的精致小吃所吸引,那糕点色泽诱人,散发着阵阵甜香。
她款步上前,轻轻拿起一块,放入口中细细品味。
她心里明白,这是那位王爷的暗卫所送来的。
上次偶然间救了他一命,自那之后,每月月初,这些美味便会悄然出现在桌上。
第一次时,还留了纸条,简短的话语满是对她救命之恩的感激。
可何樊婳深知,以他暗卫的身份,即便当时倒在别处被旁人发现,最终禀报给薛管家,他也未必会有性命之忧。
只是自己私心作祟,才拦住婢女,不让此事外传。
她轻轻咬了一口糕点,思绪飘远。
那暗卫的面容在脑海中浮现,还记得他昏迷时,自己忍不住窥视了他的真实模样,自那一眼后,便似有一颗种子在心底种下。
虽不知他的真实姓名,但她的心却不由自主地被他紧紧牵绊。
每到月初,她总会满心期待地等待糕点的出现,若有一次未送来,她的心便会悬起,担心他是外出执行危险任务,怕他受伤归来。
在这深宅大院里,她的注意力渐渐全被这个神秘的暗卫所占据。
可他们身份有别,也只是有过一次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