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外套多贵你不知道啊?”
麦麦满不在乎的一笑:“我还真不知道,不好意思。”
说罢,她就一副懒得和沈从文计较的表情白了她一眼,转头又去餐厅打奶茶。
“把奶茶往房间拿,费死劲!”沈从文低声吐槽,不明白这女孩儿是为了个什么。
李鸢和海纳尔很晚才起床,他们从来也不是睡懒觉的主,李彦去敲门,被刚换完衣服的沈从文拦住。
“我昨天半夜起来啊,听见他俩搁外面坐着,估计坐了一晚上。”
“一晚上?”李彦觉得奇怪。
“是啊。一晚上。”沈从文想到了什么,苦笑了一下:“他俩聊得来。哥你也觉得奇怪吧?李鸢从来都不是个健谈的人,除了跟海纳尔,我以前也觉得奇怪,但是这段时间在沙漠里我就觉得不奇怪了,因为从前,我们都不懂李鸢。”
“海纳尔懂?”
“嗯,海纳尔懂。”
李彦沉默,没说话。因为他心里清楚,自己对妹妹的了解也很少。
他拍了拍李彦的肩膀,说:“你也变了很多。”
沈从文咧嘴一笑:“是吗?”
“嗯,话还是很多,不过不是废话了。”
沈从文的笑容一僵,没明白他这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
中午十二点,李鸢醒来了,海纳尔已经在院子外面等着了。
“做什么?”
海纳尔递给李鸢一个平板,等着她和沈从文上车以后才开口:“之前参加草原婚礼的视频,我剪辑好了,在相册,你们看看。”
李鸢兴冲冲的打开,仿佛一瞬之间回到那天,一切美好又浪漫,偶尔闪过李鸢的面孔,沈从文抱怨怎么自己的镜头那么少,李鸢懒得揭穿那天的他这嫌弃那嫌弃的模样。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海纳尔目光平淡,是从未有过的平淡。
“去见英雄。”
李鸢怔了一下,随即缓缓微笑。
她点了点头,说:“好。”
车子停在半路,还接了另一个人。是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穿着一身黑衣,寸头,眼神又精又亮,上车时动作干脆。
他熟稔的向李鸢他们打招呼。
面对李鸢和沈从文他们诧异的表情,陈志飞笑了:“看什么?认不出来了?我,陈志飞。”
那个武警队长。
沈从文又惊又喜,“陈队长,摘了面罩还真认不出来了!你怎么来了?”
“请了假,”他抬眼看海纳尔,说:“陪我的老班长,去看个朋友。”
其实,陈志飞昨天半夜才接到的海纳尔消息。
他意外,海纳尔怎么会突然想明白,但他更高兴,海纳尔想明白了。所以陈志飞是连夜开车赶回来的。
新源县冷,五月底杏花才开,现在六月多都还没败,街头巷尾,田间地头,沿路的院子里……到处都是一片粉白,让人心生温软。
他们开进了一个小镇,又拐进一个小村,最后停在了一户人家门口。海纳尔下车,站在院子门口往里看。
他的手要打开那扇门,却觉得丝毫使不上力气,颤抖的厉害。
陈志飞接过李鸢的目光,有些沉重的调侃:“如果这是以前,班长抖这两下,连几米开外的目标都无法击中。”
李鸢又看向海纳尔,看他缓缓推开这扇久经岁月冲刷的木门。
院子里收拾的很干净,水泥地面几乎都是一尘不染,两棵杏树扎根在地里炸开,盛放。菜园一圈被铁丝网围了起来,种满了娇艳欲滴的粉色月季花。家里的牛羊都被代牧人带去了夏牧场,羊圈空空如也,三间漂亮的转瓦房矗立着,刷着白白的石灰,平淡却透着温馨。
门忽然打开,一位五十多岁的维吾尔族大娘走了出来,扶着黄褐色的木门看着院子里的几个人,直到陈志飞上前,她才忽然认出来。
“你是艾力的朋友!”
“是啊大娘,您还认得我。”
“艾力部队里的合影,我天天看,你我记住了。”
陈志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听见大娘冲着菜园子喊道:“老头子,有人来看你了。”
一行人往身后看去,一位慈祥的年过半百的老大爷拿着小镰刀走了出来,手里拎着几颗蒜,看了一眼几人,然后把蒜递给大娘,说中午吃拌面吧。
海纳尔没有抬头,从进门后他就没有抬过头,他的目光无所适从,老大爷没有和他说一句话就转身进了屋子。下一秒,又传出他的声音,沧桑却不失中气:“还在院子里晒太阳吗?赶紧进来!”
屋子里也被打扫的很干净,挂灯、地毯、桌布,处处透露着维吾尔族人的小精致,李鸢四处打量,看到了挂在墙上的一排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军装的维吾尔族小伙子,绿色的迷彩服,稚嫩随性的笑容,一双漂亮深邃的眼睛。
再往下,是另一张,不过他们穿着常服,身旁是另外几个兵,李鸢认出来了,陈志飞,还有海纳尔。
海纳尔更年轻的时候,更清瘦一些,无忧无虑的笑着,身后是雪山和宽阔无垠的草地。
李鸢仔细的看着每一张照片。
大爷盘腿坐在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