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条公路上,每天都有不计其数的人头顶着香蕉送货。
这些人只能靠两双脚行走十几公里,然后赤着脚,穿梭在各省之间。
从白天走到晚上,一天赚不到两百布朗,还不够温饱,一年到头,舍不得买一件衣服。
你确定要和这些人比惨吗?
布隆迪有多少家庭连不漏雨的茅草屋都没有。
只能用一些香蕉叶作屋顶,再盖些茅草,屋里没有草席没有床,垫些硬纸壳就睡在地上。
家徒四壁,穷得响当当,漏风又漏雨,下雨根本没办法住。
这些人不比你惨?
“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我看你现在情绪这么激动,又受伤了,别在路上出意外了,我们送你回去吧。”
“谢谢,没事,我自己骑回去吧,嘶~”
那人哭过一场,情绪好多了,但等想要踩脚踏车的时候,膝盖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不自觉地倒吸一口凉气。
等他低头查看。
只见膝盖处的衣物已被鲜血染红,卷起裤腿。
皮肤表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擦伤,有的甚至已经露出了粉色的嫩肉,看着触目惊心。
刚才因为担心自行车损坏,又痛哭了一场,情绪剧烈波动下竟然没有察觉膝盖受了这么重的伤。
“你这情况肯定骑不了车了,我们送你回去吧。”
奥德彪也看到了那人的受伤情况,想不到这么严重。
这种情况他也没办法,只能送这人回家等自己痊愈了。
去医院的话,这人肯定负担不起医药费,总不能让自己出去医院的钱吧。
实际上,布隆迪因为经济发展落后,其医疗卫生状况长期处于世界上最低水平。
不仅在非洲倒数第一,还几乎是全球倒数第一。
全国就几十个医院,几百所卫生中心。
每3万8千人中有1名医生,每1300人中有1名护士,每16.7万人中有1座医院。
分布情况依旧按照老规矩,布琼布拉聚拢了全国70%以上的医生。
其他16个省再瓜分剩余30%的医生。
没有医疗保障的布隆迪人,男性的预期健康寿命只有33.4岁,女性有36.8岁。
因为医院数量严重不足,布隆迪大概80%的婴儿都是在家里出生的。
产妇无法得到任何专业人士的帮助,一切只能靠自己。
产妇死亡率达到8.55‰。
值得一提的是,布隆迪在1980年以前是实行全民免费医疗的,然后政府差点破产。
于是1984年又开始实行部分免费医疗,就是军人免费,平民部分免费,经济还是撑不下去。
这两年又开始实行“花费-收回”制度,患者先负担所有医疗费用,政府只在药物价格上给予15%的补助。
所以,现在随随便便去卫生中心看个感冒之类的,就要花掉一个家庭一周收入的70%。
现在政府终于没有医疗支出的压力了。
民众也彻底看不起病了。
有将近20%的布隆迪人一辈子都没去过医院,因为看不起病,有病就在家里等死。
那人也有点慌了,显然知道膝盖受伤意味着什么,抹了抹眼泪,哽咽着说:
“我叫阿鲁,住在穆勒村,非常感谢你,好心人。”
穆勒村奥德彪听说过,他们村子大概离自己的村子就只有八九公里的距离,不算太远。
而且刚好在他们回村的路上,非常顺路。
奥德彪看了一眼雷马纳,一切尽在不言中。
“哎,行吧,我们一起送他回去。”
雷马纳表示同意了。
然后三个人合力先把自行车抬起来放到雷马纳的后座。
然后用绑香蕉的粗绳固定住整个车身。
一条绳子还不太够,幸好三个人都是香蕉自行车手,每人都带着一条绳子。
三条粗绳一绑,那就非常牢固了。
一辆二八大杠顶了天也就几十斤重,对于经常拉三四百斤香蕉的雷马纳来说。
太轻松了。
而阿鲁则坐在了奥德彪的车后座。
三人三辆车,一起向着回村的方向骑行。
穆勒村离这里不算太远,大概骑了一二十分钟,就到了。
在阿鲁的指挥下,奥德彪和雷马纳从公路小岔口向村子里骑去。
阿鲁的家就在村子入口不远的地方,一座破旧看起来并不算结实的卢戈。
卢戈中只有一座简陋的茅草屋孤零零地立着。
奥德彪偷偷瞅了一眼阿鲁家的卢戈后院,空空如也。
正常人家那里都会养着一头母牛。
母牛在布隆迪是非常神圣的,只要不是真的贫穷到一定境地的家庭,肯定会想办法养一头。
看来阿鲁家确实很穷。
奥德彪和雷马纳将自行车停在了卢戈门口,没有进去。
阿鲁刚下车还没进去,卢戈内就有一个年轻女子带着几个孩子走了出来。
她是阿鲁的妻子,她本以为是阿鲁自己送完香蕉回来了,没想到外面竟然还有2个陌生人。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