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同穴(2 / 2)

“封口村就在乱葬岗十里地之外,我来时遇上了那群帮殇女接亲的村民,个个梦魇似的闭着眼睛在外游荡,也是被乱葬岗的殃气扑了。“这些村民并无自主意识,待第二天清醒过来,也不会记得自己半夜三更上坟圈子溜达过一圈,当然,树蔸子下晕过去的这位除外,白冤若有所思道,“他们既然能无知无觉地把你送到乱葬岗,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封口村失踪的那十几二十个村民,会不会也是被这殇女招了婿?”

周雅人怔住,因为白冤这个猜疑不无可能。白冤盯着这具披红挂彩的茅草人,不由想起马车车轮之中绞缠的几根茅草草茎,还有白日里那个耳聋的老人装着一竹篮茅草绳,篮子打翻之后,老人胆占战心惊地又跪又拜,难不成就是在让刍灵赎罪?那耳聋的老太婆是不是知道什么?或者说,刍灵就是出自她手?白冤不得不把自己的猜疑告诉周雅人,又把找回丁郎中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这很难不让我怀疑,车夫和丁郎中半夜看到的那一群抬轿子的人,就是封口村村民把同村男丁抬入乱葬岗与殇女合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最后只好怀疑梁有义为小花报仇,抓走了村里的这些男人。”一桩桩一件件理下来,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周雅人紧紧皱着眉头,如果真如白冤所料,这些失踪的人怕是凶多吉少了。“你方才也算一只脚踏进了棺材,"白冤扫视此地的坟包,不知道是哪一座胆大包天的作祟:“知不知道是哪家殇女?拜堂了么?”“唔,说来惭愧。“主动送上门的周雅人不肯就范,于是与那位殇女打一架后不欢而散,至于是哪家闺秀,姓甚名谁,周雅人并不知晓。他大致将事发经过讲述一遍,并且凭直觉判断,“那姑娘似乎认得我,而且生前应该死于一场大火。”

白冤蓦地回头看向他,半晌未曾开口,直到这时,她才注意到周雅人心口位置印着个灰扑扑的手掌印:“心口怎的有个掌印?受伤了?”周雅人摁了摁心口位置,不算疼,只是稍稍有些窒闷,他不甚在意道:“还好,被殃气撞了一下。”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也是他"一只脚踏入棺材"的时候,无论入室也好,入坟也罢,当他置身瓦舍时,好似挤进了一场生与死的罅隙中。白冤没听过这么抽象又模棱两可的形容:“什么意思?”“那里好像是一处生死出入之门户。”

白冤心头一突,被周雅人一句话戳中要害似的,脸色陡变。她被困太阴\道体不得而出,哪怕裂开一丝缝隙都恨不能钻出去,道体纳生入死,活死人的葬身之地。十二年前她有幸从生死罅隙中漏出去一缕神识,没搬来救兵,反倒又让太行道下了道禁制。

周雅人进过一次太阴\道体,所以他能感觉到,乱葬岗暗藏玄机。“你别告诉我,这鬼地方还有一个太阴\道体?"白冤很难相信,怎么可能呢,“你当这玩意儿是不要钱的杂草么,满地都有?“走几步就能给他碰上一座。周雅人沉吟片刻:“我说的一-是阴燧。”白冤瞠目。

周雅人盯着她:“是构建太阴\道体的那块阴燧。”对,道祖老子的那块阴燧承载着道,积阴之寒气为水,水气之精者为月,因此能在北屈构建一轮太阴\道体。

而阴燧载道,它本身就是道体,如若遗落到某处,或者被有心人藏匿到了某处,寻常人当然不可能轻易找到它,它自身承载的道体就会罩护住它,或许要穿过这所谓的生死出入之门户,才能发现阴燧。白冤想透这一点,看向周雅人的目光几乎缩成了针尖。周雅人被她尖锐的视线扎着,不得不解释一句:“我要是图谋不轨,大可以不必告诉你,然后借着解决殇女的由头暗自去找。”“谁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又包藏什么祸心,比如说,又聋又瞎的伤残现在只能借我之力。"白冤不近人情道,“你比谁都清楚,什么方式可以对付我。”他只能说:“我找阴燧,不是用来对付你的。”很显然,白冤一个字都不相信。

此时此地并不适合闹分歧,况且他也只是猜测,究竟是不是阴燧还另说,万一不是呢?

喜轿坠崖的时候,他在天旋地转的某一瞬间似乎听到了风迹。那风迹仿佛被阻隔在另一个乾坤之中,只在他脚下踏空的瞬间漏出来一丝一缕。

周雅人想:有没有可能被殇女拉去陪葬,就能穿过那扇生死出入之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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