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生嫌隙。高廷尉自然也没有与萧玉殊多商议,只管做事。宗正丞虽初步认定是被长棍打死的,但伤口似乎并不明显。几个刑官在地坑里扔些炭火,点燃烧热后又尽数取出来。将尸身放进坑中,足烘了半个时辰。
而后又用泡了醋的绢纸贴在尸身上,伤处逐渐显现。“这活计辛苦,怕还得顶着太阳站几个时辰。殿下可进入内室歇息片刻。”高廷尉提议道。
萧玉殊点头,随后吩咐:“劳烦廷尉大人,将宗正丞近两个月在官署管理的文书以及奏表抽调出来。”
“本王想看看这些。”
廷尉面色微变,答:“是,殿下。”
廷尉府奉皇命查案,抽调这些文书轻而易举。一个时辰后,这些文书奏表便了过来。
郑明珠关上内室的门,坐在萧玉殊身侧的案前。二人没怎么说话,专注于面前这些文书。
这袁犁小小宗正丞,到底是得罪了谁?
成山的文书看完,郑明珠头晕眼花,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她不抱希望地拿起奏表,在瞧见上面的字迹后,坐直了身子。萧玉殊也在看奏表,二人将两册时日不同的奏表相互比对。惊觉内容大差不差,皆是些给四皇子萧姜请封的话。
有些语气还算恭敬。
到后来就差没指着皇后鼻子,斥其苛责皇子,中宫失德。至此,他们心心里已隐有猜测。
皇后与姜夫人有旧怨,连带着对萧姜不满,已不是秘密。可…若真是皇后所为,为何还要把案子交给萧玉殊来查?他们将文书交还给廷尉府,回到方才的后堂庭院。几个刑官似乎验得差不多了,正奋笔记录着什么。“高大人,可有什么发现?”
高廷尉沉默半响,答:“恐应了那些儒子猜测,此事另有隐情。”“尸身上的诸多伤处,确为木棍所伤,但都不触及要害,不致死。”“方才巧屠在查看尸身时,发现其口鼻中有干涸的血迹。这才发觉其脑后受过重创。”
高廷尉命人翻过尸身,指着隐藏在发后的淤青解释道。“若是意外呢?只是不当心跌在地上,伤到后脑。"萧玉殊问道。“观其脑骨破裂伤状,不像意外。该是铁铜圆器所为。”高廷尉话罢,又是一阵沉默。良久后,这人忽道:“殿下,方才已看过宗正丞留下的文书,可看出了什么?”
高廷尉做事严谨,必定提前看过那些奏表。他这话的意思,也像是另有猜测。
萧玉殊蹙眉,摇头不答。
“臣与殿下,奉皇后娘娘和太尉之命勘查此案。只要皇后娘娘顺心遂意,方能彰显殿下恭敬孝心。”
高廷尉这话云里雾里地奇怪,又好似意有所指。刑官架走尸身,廷尉又简单说了几句关于案子的事,也离开了。郑明珠对着庭院中的深坑出神,下意识想到,曾经皇后对她明里暗里的试探。
莫非,宗正丞真是因为萧姜请封的事,得罪了皇后才被杀害的。若真是如此,将这桩案子故意交给萧玉殊,只能有一个目的。试探晋王的衷心。
看萧玉殊是否会无条件维护皇后,站在郑氏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