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沙。
虽然说,大家目前加起来,其实也就六七十万人,基督徒总数可能也就不到一半,但至少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当然,目前各地的情况,大家想必也都清楚,各地区之间的民族与宗教问题错综复杂……”
盖里斯在这次会议上,带着参会的众人复盘分析了目前黎凡特地区的局势。
从宏观的角度来说,黎凡特地区目前赤裸裸的分成了两个清晰阵营。
一个是以萨拉丁为首的阿尤布王朝。
一个是以盖里斯为核心的基督徒诸国。
但在两个阵营内部,其实并非就非常的纯粹。
就连萨拉丁的埃及,都有着几十万的基督徒,和几十万的什叶派穆斯林,在叙利亚地区也有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小教派,突厥人势力也并非完全臣服萨拉丁。
至于盖里斯这边,塞浦路斯和外约旦,已经是最为纯粹的两个地区了。
塞浦路斯,全岛都是东正教徒,基本上是罗马人认同,说着统一的希腊语。
外约旦,除去当地原有的阿拉伯人,基本上就是法兰克人,泾渭分明的只有两个族群。
而提尔地区,就开始有意大利人、希腊人、犹太人、撒玛利亚人。
的黎波里伯国也一样,往北边走,还会有突厥人、亚美尼亚人、库尔德人……
不仅是民族不同,语言和文字也都不同。
拉丁文、希腊文、阿拉伯文、突厥文、亚美尼亚文……
这还不是秦始皇统一六国后,七国其实有共同文化祖先,文字上大致能类似的状况。
而是真将复数文明圈重叠起来,塑造了一个极端复杂的民族大熔炉。
这种情况下,可以说,几乎任何统治者,都难以建立起可靠的直辖管理体系。
只能说接受不同人群与民族缴纳的贡税,并不会去过多干涉不同社群的内部自治。
实质上也就成了以贡税为纽带的一套堆叠架构。
毕竟,如果想任命一个地方官员,管理地方的话,那个地方官员至少要懂三到四种语言,才能和当地民众直接交流,而不至于听信地方势力的一面之词。
这种情况下,盖里斯也不至于说想不开,硬要去整什么大一统。
当然,也不是说听之任之,例如提尔那边,就开始试图以盖里斯写的新经书,作为一种官方语言开始推广。
但这不急于一时,可能要到他们这一代人都老去的时候,才能见到一点成效。
对于这种情况,在座的这些人,其实都很理解,确切来说,他们反而是不太理解:盖里斯为什么会对这种情况抱有遗憾。
毕竟,在他们老家,统治者其实也不需要和被统治者是一个民族。
在这种不能行政统一的情况下,盖里斯则是发扬自己的优势,先进行思想上的有机合一。
盖里斯也就提出了“天国预兆”这个概念。
盖里斯在这个新生的“太平天国”中,盖里斯既是第一等的司祭、也是先知与王者。
“所有国度里的人,都因信奉唯一的神,而获得王者的尊严,因我的宣告,终有一日,每个人都将内心为圣,而成司祭。”
“一个人因自己的内心为圣,也必将管辖自己的身体,因而他将为自己的王。”
“这个世界上,无论教义分歧多少,但说到底只有一个宗教,信奉唯一的主。”“正教也好、公教也罢、伊斯兰的信徒、就连敬奉长生天的……其实都是在信那位主,只是因为人的罪,因而各自只见主的一面或两面,便自称握有真理,迫害他人。”
“第一,我宣布现有的诸多基督教教会,皆应改革自身,为迎接天国的降临而做好预备。”
“第二,吾兄的死亡并不归咎于全体犹太人,这并非某一个民族所导致的,而是地上一切罪人的罪责,并非是魔鬼钉死了他,而是罪人与偶像们连同魔鬼一次又一次的钉死了他。”
“第三,吾父的救恩计划,涵盖了普天之下的所有人,每一位遵从自己良心,凭着其圣洁内心为圣的人,都将在冥冥中藉由圣神与吾父达成盟约,这其中首推的便是伊斯兰信徒。”
“第四,无论天地如何广大,人类四散多少距离,各民族之间多少分歧,但我们归根溯源,都只有一位祖先,只有一个源头,因而我们也必然只有一个共同的结局。”
“因而,所有真正的人,都应该感觉到打在任何一个人脸上的耳光,就是打在自己脸上的耳光。”
“祂乃是普世的救主,祂拆毁了隔离我们的藩篱,让每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都能被圣爱之光照亮。”
“主的国度至大无外,没有人在主的爱之外。连面包都能在圣体圣事中成为主的象征,人反而不能吗?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天主所爱、所珍视的子民。”
民胞物与,众生有情。
信仰应当是普世性和开放性的,盖里斯的意思是信仰不应该封闭在狭隘的圈子内,而应与整个世界和所有人类共同存在。
这种情况下,黎凡特地区的所有人,都应当是兄弟姐妹,是大秩序下的一份子。
就如后世古铁雷神父所说的:没有人是完全被排除在天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