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也采买齐全。
荒废的园子收拾了出来,青苔石径,自有一番秘境的幽深。
而粼粼池水下,也看不出搅弄的痕迹。
池里藏着的白银,尽数搬进了她存放嫁妆的库房。
她又命工匠从草市,移了十几棵腊梅,取‘黄昏院落,无处著清香,风细细,雪垂垂,月边疏影的意境。’
何年手里捻着梅枝,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晒太阳。
李信业回到后院时,看见女娘慵懒的伸着双臂,白光在她头上漫匀,于她脸上铺上柔软的纹路,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他不由顿住脚步,停在那里。
他记得前世,每次回到后院看见她,心情都有蜻蜓点水般的震颤。
这种感觉,如今在他身上再次复苏,以至于他分明是来与她议事的,却敏感到去捕捉无关紧要的细节。
而最要命的是,他那种抚摸上等绸缎,心怀窃喜,又深怕钩破丝的畏怯,也重新在他身体里肆虐滋长。
李信业攥了攥手掌,还是朝女娘走去。
何年见李信业回来了,露出疲惫而温暖的笑。
她笑起来时,唇边似涡旋着光,云影都化在里面,让那笑意变得很梦幻。
李信业避开她浓酾的笑眼,视线无处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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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促的盯着月洞门里的园子。
何年狐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解释道,“梅花还没开,我留着有用。”
世人只知,梅花疏疏淡淡,廉纤细雨,却不知未开花苞的梅骨朵,也堪称一味奇药。
李信业不记得前世她在里面栽种了腊梅,却也“嗯”了一声,又补充道,“你看着安排就好。”
何年这才收回视线,凑近道,“早朝怎么样?圣上怎么说?”
宋相连日告病,庆帝也罢了几日朝,只召重要大臣在垂拱殿议事,这便是抬举宋相。
而台狱外有英烈遗属围着,御史们揪着宋檀不放,玉像破碎的事情,便借着大理寺还在调查的说辞,生生拖着...
朝臣们心里都清楚,哭祭社是宪宗皇帝恩典下的产物,庆帝拿不出合理的说法,那在顾念先烈遗属这件事上,就会饱受诟病。
可若因为这么荒唐的事情,就惩治宋相的儿子,就更有被舆论挟制,君威受损的意思...
只能等宋相那边,给出一个合理解释。
只是何年没有想到,宋居珉这么沉得住气。
听完李信业的解释,她忍不住质疑道,“就这套神神鬼鬼的说辞,宋相这等老谋深算之人,何必拖了好几日?”
白白让宋檀多关几日的话,她没有说出口,李信业也能察觉出来。
他不动声色道,“宋鹤往哭祭社安插了眼线,他们也想借此机会,弄清楚暗中的敌人,最好等着敌人主动发作,露出蛛丝马迹...”
这是宋相一贯的手段,要么先发制人,占尽先机。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