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鹿头放在客厅的墙上。当然没有一个人搭理她。
装扮完宿舍,凌静宜去洗澡了,其余人集体瘫倒。许苑薇和陈梦晓分别占据了沙发的两头,李离和我肩并肩坐躺在中间。刘小叶想来跟我们挤,被七手八脚地推了出去。她直接瘫在了毛毯上,手脚张开,躺成了个“大”字。
“我们接下来干什么?”陈梦晓声音慵懒地像一只刚睡醒的猫。
“说起来,我们都没集体活动过哎……”刘小叶躺在那,梦呓一样地说话。
“怎么没有?不是经常一起去食堂吃饭吗?”陈梦晓漫不经心地说:“还有一起去看电影……”
她话音还没落,刘小叶嚷嚷了一句,“那些不算。”
陈梦晓正准备反驳她,我把手放在她肩头上。她惊诧地望向我,我以微小的幅度对她摇了摇头。她石破惊天一样意识到了什么——慌乱地偷瞄了一眼许苑薇——她好像没听见,半眯着眼睛靠着沙发扶手,像在打盹。我们俩对望了一眼,悄悄地舒了口气。
刘小叶猛地坐起来,兴高采烈地提议:“择日不如撞日,正好今天大家都在,我们一起去市区逛逛怎么样?”
“逛街啊?”陈梦晓重新窝进沙发里,意兴阑珊,“你们去吧,我下午还有比赛呢。”
“比赛很快的,我们看完你比赛直接走呗。”
“逛街太无聊了,我没兴趣。”
“也不一定要逛街啦……”刘小叶拖长了尾音,“小陈哥……一起嘛。”
真没想到,刘小叶会动用撒娇这一招。我知道她经常跟欧祈撒娇,但没想到如此具有杀伤力,我的鸡皮疙瘩纷纷战栗着抗议。
“你确定我们要一堆人一起去逛街?”凌静宜刚从浴室里出来,她穿着藕粉色的真丝睡衣,用一条烟灰色的埃及棉毛巾擦头发,一滴水珠落在她的睫毛上,像刚刚梳理过毛发的波斯猫。微微眯起的眼睛表明她现在处在不爽的边缘,下一刻就会亮出她的爪子。
陈梦晓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非常不耐烦地回道:“不去不去。逛街还不如睡觉,而且我的游戏还没通关呢。”
“哎呦……游戏有什么好玩的啦。”刘小叶继续捏着嗓子撒娇,“你就跟人家一起去市区好不好嘛。”
我的脑海里闪现出青楼老鸨的形象,真是罪过。
陈梦晓还没说什么,凌静宜已经按捺不住了。她瞪着刘小叶,眼睛冒火,“我费了这么大劲儿布置宿舍过圣诞,你居然要拉大家去逛街?!还有,刘小叶,你敢再给我说一个啦,呀,嘛的试试,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刘小叶马上噤若寒蝉,十秒钟之后,她不怕死地轻声嘟囔着:“现在还是大白天,我们难道就在宿舍里大眼瞪小眼?啊啊啊……生无可恋啊!!!”
凌静宜压根不理她,一边往房间走一边说:“我在新开的那家西餐厅预定了位置,九点三刻。希望我们不会迟到!”
当我们终于错愕地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换好了精心挑选的Prada当季连衣裙,而且化好了妆。她用精致妆容,跟我们形成了完美对照组:我们穿着睡衣,头发凌乱,显得邋遢且不修边幅。
“你们还有十五分收拾自己。”她看了一眼自己新买的腕表,轻轻地摸了摸表盘表达对它的喜爱——看样子应该是这一季的Gucci时装表。
我们像一群刚从疯人院出来的疯婆子,来回穿插着刷牙洗脸涂抹护肤品,手忙脚乱地套上外套,在换衣服的间隙抓两下头发。
小陈哥早上出去晨跑,早就洗漱完毕,她淡定地换了件外套之后插着口袋看我们像一群被猎豹突袭的羚羊一样四处乱窜,且非常无耻地问凌静宜:“我们要不要喝个咖啡再走?”
我和刘小叶挤在卫生间的洗脸池洗漱,她一边刷牙一边嘟嘟囔囔:“她难道是在洗澡的时候预定的位置?”刘小叶显然是一个完全不了解预约制度的人,她总是认为在到达前半小时打个电话就能搞定位置预定。
大概十分钟后,我们集体坐在了人口稀少的西餐厅里,凌静宜一如既往的优雅大方,陈梦晓始终如一的帅气逼人,而我们……一如每天早晨的蓬头垢面。唯一的不同是,鸡窝头变成了爆炸头。我至少在衣服下面穿上了胸罩,而刘小叶觉得冬天穿不穿胸罩都没差别。我非常想告诉她,胸罩不仅仅能让两颗旺仔小馒头看上去像饱满的小笼包,也能让她略微低头的小白兔昂首抬头。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这要追溯到我被刘小叶诓去公共浴室。
大概是两个星期之前,我们上完课回到宿舍,我准备先舒舒服服地洗个澡,然后窝上床码字。然而我刚把洗发露揉到头发上,淋浴喷头就不出水了。拿毛巾擦了擦眼睛,我试着左右转动水龙头,还是一滴水都没有。
我擦了擦手,拿起手机在群里发了一条微信。万分庆幸自己带了手机进浴室。
——水龙头不出水,是不是哪儿坏了?
——你没看到楼下贴的通知吗?我们楼今天下午三点开始停水。
郑筱第一个回了微信。然后,许苑薇、陈梦晓、凌静宜和刘小叶的回复依次弹出来。
——幸好今天我不洗澡。
——幸好我已经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