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人?”
柳湘莲暗暗推了下刀尖,感受到刀尖刺破了衣服,渡边立即用东瀛语回道:“我乃天国的使者,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对我刀剑相向?让汪顺来见我,他难道要反了东照神君自立门户了吗?”
倭人听到了家乡话,尽皆一愣,态度一改方才的冷漠,顿时变得恭敬有加。
领头的武士也迅速让人都收起了兵戈,毕恭毕敬的来到岸边,与船上的渡边搭话道:“不知是使者大人前来,还望您恕罪。将军今日一早已去了岸上,不在岛内。”
渡边冷笑道:“他也敢自称将军。”
领头的武士讪讪一笑,又问道:“我们远离家乡已久,还从未见到过如使者这般的大人物,还望您能够赏脸将身份腰牌给我们看一看,也让我们长长见识。”
只是要身份信物而已,渡边的信物当然不是假的,他一抬手,柳湘莲便上前将信物递了出去。
武士们抱在一团,看到这家乡的物件感动的不轻,甚至还有几人热泪盈眶,对渡边倒头便拜。
“原来神君没有忘记我们,大人驾临是有什么事,可需我们协助?”
渡边暗暗瞥了一旁的岳凌一眼,忙找补道:“不需要,这些都是商船,里面我辛苦采买来的丝绸,贵重的很。今日且卸在此地的仓库内,待过几日有国内的大船前来再运送回国。”
“这些东西足有上百万两白银,若是出了差错,你们谁也担待不起,汪顺更担待不起!”
听闻此言,岸上列阵的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大的一笔交易,上百万两白银估计是十万匹一上来,也难怪会用这么多的船只。
众人在领头武士的指挥下分成了几小队。
一队让开一条通路,并将围在岸边的栅栏,鹿角木等工事都撤了去;一队往港口内部走,让人将停泊的船只开走,别妨碍商队停船;还有一队,已经进货仓去整理协调了。
船板缓缓搭在石阶上,渡边率先从船上走了下来,武士熟稔的上前邀请道:“大人,请随我往将军府来吧,府里略备些茶水,款待大人。”
渡边摆摆手道:“这笔生意神君非常看重,不能有半分差错,我要亲自在这里盯着。”
武士立即献出拍马屁的本领,“您不愧是神君所信赖的人,身体力行,是我等的榜样。”
渡边内心十分惭愧,转移话题道:“你是哪里出身,怎么称呼?”
武士自豪的道:“愚人与大人同姓,出自奈良县。”
听闻竟是同乡,渡边的惭愧心更重了,但身后的岳凌虎视眈眈,他也只好按照原计划,将这个小统领一同带去仓库。
随着一个个货箱被搬了出来,士兵们例行检查也只是做了做样子,略微查探了前两艘船,里面装的都是丝绸,便不再多查,准许船上的船夫将货箱搬到仓库存放。
甚至还有不少武士前来协助,与众多船夫笑脸相迎,岸边正是一团和谐的氛围。
仓库内也是一样,领头武士让手下带了茶水,奉给渡边。
又见总有两人与渡边寸步不离,也不与船夫去搬箱货,便猜测是使者大人的贴身护卫。
与两人也客气的奉上茶水,武士殷勤问道:“还未请教大人的这两位护卫兄弟的名号。”
渡边脸上一抽,真是不想让同乡之人死得这么早。
他们说不出东瀛语,身份岂不就露馅了?
露馅之后,那下场就只有一个了。
武士旁敲侧击的时候,还不忘关注这两人的面色,见他们根本没向他看来,依旧身姿挺拔的侍立着,不禁暗暗感慨道:“不愧是使者大人的近卫,真是训练有素,即便我表现的这么亲近,也不能让他们分神,时刻准备护卫使者大人的安全。”
“只是不知他们之前在哪位大名手下做事,若是在此地攀些交情,家中的亲眷是不是能让他们的亲族照看一二呢?”
正当武士还在盘算之时,岳凌一个眼神,柳湘莲立即抽出藏在怀中已久的朴刀,对着武士的脖子便砍了下去。只听噌的一声,血喷如柱,武士双目瞪大,直至死之前还在紧盯着渡边,想不出他为什么要让近卫杀了自己。
场上陡然惊变,一众倭人都傻了眼。
以为是自己的统领冒犯了使者大人,所以被人就地正法了。
等回过神来,却发觉身边方才还老实本分的船夫,如今皆是踢翻了货箱,从絮中取出各式奇怪的兵刃,三人一小队,十一人一大队的开始列阵向他们袭来。
临近没防备的倭人,早就倒在了血泊之中,死得不明不白。
哭嚎声传遍仓库,不断有倭人倒地,才有人回过神来,大声喊道:“敌袭,是敌袭!”
在这仓库内,倭人死了统领,情急之下根本形不成有效的抵抗力。
他们虽然训练有素,但面对从未见过的兵刃,还能够隔挡武士刀的劈砍,甚至卸掉兵刃,实在让他们束手无策,被逐个击破。
临近仓库大门的倭人,狂奔而出,却发现海岸上有更多的大昌官兵从船舱中冒出,黑压压的结成一片,正如同仓库里的情形,拿着奇形怪状的兵刃,绞杀着岸上的浪人武士。
他们引以为傲的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