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2 / 3)

和背后的人所犯下的错误又该置于什么位置?

母亲说她是个骗子,就连自杀也是幌子,专门骗男人,包括父亲和他,不然一开始为什么要说谎。

——“如果她说是未婚,你一开始就不会让她来工作……”

“你为那个贱人说话,却不帮你的亲妈说话?”带着哭腔的怒吼。地上,桌上,都是各种碎片。

“我早知道你是个白眼狼,你讨厌我,你跟你爸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们每天合起伙气我!我养你做什么,早知道当初是该再生一个!”

“这有什么可哭的?我说错了吗,你还委屈上了?”

“啪。”巴掌。

“烦死了!再哭就跟你的‘亲妈’一起跳楼吧!”

……

“以前,我无法亲近我妈妈,因为她从来不吝啬于对我展现人劣性的一面,即使在我很小的时候。……而那个保姆,我暂且叫她阿姨吧,她的身份是社会不容的,但我不得不承认,至今我仍然觉得,她当时给了我更多的母爱。你知道吗,她做牛奶蛋糕特别好吃。”

世界上的一些“常理”是可以违反的,但有一些却不是,比如“母爱”,比如“道德”。一旦触及,他就可能会成为一个“罔顾伦理”“丧失基本判断能力”的疯子。他在少年时曾多次自我反驳一些违反常理的话,但现在已经接受它,将它汇成一句语言,并且说了出来。

“如果一方有更加充足的理由,就能够说服对方”,他当时这么对陈怜说,但事实上只有他才知道完全立足于自身的标准是怎样漂泊无定,这意味着和社会站成两列,需要足够顽强的内心,而他其实没有那么顽强的意志和坚定的理由,因为他知道自己也同样如此不堪,甚至还在渴望回去。比如,他无法反驳,母亲在这几年中同样受到了伤害,一个家中,儿子和丈夫同时背叛了她,当意识到他可能其实是一个带着受害者面具的加害者,他会恐惧。他怀有愧疚,却无法说服自己去弥补这份愧疚。

有人说,爱只需要“及时行乐”,因为它注定无法纯粹,注定无法永恒,因此享受当下便好,不必成为那个花费生命去探寻真相的人,可那样必然流失的快乐只会使他更加无可安息。因此他渴望有人能说服他,无论是站在原地还是回去,他想有一处立身之所,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弄清,人和人之间究竟为何相爱,又要如何相爱,才能弃置它的弱点,足够抵御时间与变数,压垮利益与人心构筑的大厦。

“所以,陈怜,我其实很迷茫,究竟该怎样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尤其是怎么对待你。”

“这些话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是只属于我自己的,”他笑了笑,“当然,现在它也属于你了。”

他又问:“你现在醒了吗?”

依然没有回应。背上那灼热的呼吸在几分钟前或许有些凌乱了,又或许没有。

他说:“虽然现在说起这些比较简单,但当时其实给了我很大的冲击。我是一个软弱的人,所以在我真正找到答案以前,是不会再提起了。”

就算明天他们真的在一起了,有些回忆一生也只想说一次。

一盏盏街灯流朝固定的方向流动,宿舍楼快到了。他看见两个熟悉的人影等在那边,便加快步伐。

-

陈怜躺在床上。

陈怜缓缓侧卧,抱住自己。

手机中有一条微信消息,是早晨9:00发来的。是的,在继多天睡眠缺乏与一场大醉后,她居然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十点。好在星期一上午没有课,虽然有校队的集训,但也不算太晚。

王朝和:记得昨天发生的事吗?

陈怜深呼吸,裹紧被子。她慢慢打出“大概”两个字。或许能装成玩笑的语气,她改成了“大概:)”……这能骗得了谁。

陈怜:大概:)。

王朝和回得很快:那出租车上你说了什么事,记得吗?

陈怜一愣,更加惶恐:出租车上我还说了什么吗?

过了一会儿。

陈怜绞尽脑汁捕捉断片后的记忆,但那一块只剩下些丝丝缕缕的什么,越努力去抓,那些思绪越退缩……难道自己真的说了什么?她急着再次发送:我到底说了什么呀?

王朝和:你真忘了?

陈怜:真忘了。

王朝和:你当时在重复向我倾诉你的第二个秘密,边说边哭。

陈怜无语片刻:……真的假的。

王朝和:那你还记得你的第二个秘密是什么吗?

……陈怜抿起唇。

她在屏幕前删删改改了许久,最终发:记得。但你如果对此反感的话,就把它忘掉吧,我希望能不要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好久。

王朝和:哎,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复你这句话,其实我是想问,陈怜,你想和我交往吗?

……

床帘隔绝了外面的世界。狭小昏暗的空间里,她侧躺着,先是不敢置信,但时间过去了,这句话始终安放在那里。缓缓抓紧手机,她感觉浑身都在颤抖。

她说:可是,你不是说你还不明白该怎么对我吗?

他说:嗯,但是也可以边思考边交往啊,我确实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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