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说道:“吃撑了......”
主仆二人笑作一团。
*
今夜晚风确实有些冷,江迟安缩着头跟在自家大哥身后,微微抖。
一路上兄长一言不发,只闷声走着。
江迟安有些着急,他得快些出府去。
不知道为何今日兄长火气这么大,在筑春阁门外明明叫他滚,却又把他揪了过来。
终于,来到碧水湖边,黑漆漆的湖面被夜风吹得波澜起伏,只有几盏昏暗的灯光隐在树丛后。
阴森森的,江迟安几乎要抱住胳膊瑟瑟发抖。
但是面前兄长就那样站着,如松柏,如青石,稳如泰山,只有衣摆猎猎。
江迟安强迫着自己别抖了,站直了身体,仍矮江迟序半头。
“今日幼仪被祝惜芸摁着手泼了香灰。”是陈述句,没有温度,比湖边的风还冷。
江迟安有些疑惑。
原来是这件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祖母护着祝小姐,他也没办法啊。
他点了点头,没说话。
“你今日下午在哪?”江迟序的语气依旧平静。
“我,我有一个朋友,有急事找我...我......”
江迟安脑海里迅速翻着今日和苏幼仪编的那些话。
“你在西街丰收巷小宅子里。”他又补充,“你在你外室,灵娘那里。”
“啊?”江迟安睁大了眼睛,半天才磕磕巴巴继续说。
“这,这,兄长,你怎么知道的?”
紧张的情绪持续了片刻又松了下来。
江迟安一直害怕被兄长知道这件事,但是现在被知道了,反而放松了下来。
无论如何,他如今愁着的事要是有兄长帮忙,定会事半功倍。
从小到大,有事求到兄长面前,他虽然冷着脸,但总会帮自己的。
这次定然也不例外。
顶多就是挨一顿训斥,从小到大他已经像滚刀肉一般,受过太多训斥了,不差这一回。
江迟序沉默许久。
江迟安道:“兄长,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能否帮我个忙?”他还是有些怯懦,但还是开了口。
江迟序仍沉默。
湖边的风更大了,刮在脸上如刀子划过。
“婚期能不能再提前些?灵娘的肚子可等不住了!”江迟安咽了咽口水,往前走了一步,“兄长,求你了,帮我和娘说一说吧。”
江迟安没得到兄长的答复,但是接到了兄长的拳头。
江迟序的这一拳好像蓄足了十年的力气,打得江迟安歪了身子当场脸就肿了起来,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兄...兄长?”
江迟安不可置信看着江迟序,只见他仍端正站着,居高临下看着他,风吹得他衣摆猎猎,和刚才一样。
这些年江迟安过得顺风顺水,就连走在街上,收到的也都是羡慕的眼神和追捧的词句。
他从来没被打过,无论在府里还是府外。
但是他不敢还手。
这些年长兄如父,他只敢捂着脸瞠目结舌。
“当年叫你出府学习,你就是这样花天酒地狐朋狗友,学会了背信弃义谎话连篇?!”江迟序盯着他,眼神凌厉。
"我,我...兄长,你怎么能打我?"
从小体弱多病,江迟安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我早该打你。”江迟序道。
“你,你...”江迟安胸口也是一股无名之火,但是想到这件事还需兄长帮忙隐瞒,他深吸了一口气。
“兄长,这件事是我不对,灵娘有孕确实是意外。等我与幼仪成婚,把灵娘安稳接到府里,我会好好对幼仪,今后不会再三心二意。”
“你已经三心二意。”
“我也不想啊,真的是意外。兄长,求你了,就帮我这一回。”江迟安不敢看江迟序脸色,继续道,“幼仪平日里虽乖顺,实则很犟。若是叫她知道我有了外室,她定不愿和我成婚。”
“真的?”江迟序问。
不知道是不是江迟安听错了,这两个字竟然透着些雀跃?
他继续说回正题,“是啊,幼仪性子倔强,身世虽然不好,却不愿将就。”
“苏家对江家有莫大的恩情,幼仪的身世不是你拿来逼她就范的筹码。”江迟序纠正他的遣词造句。
“哎,我知道,这恩情念念叨叨十年了。”江迟安没有捂着脸的那只手掏了掏耳朵。
“兄长,我娶她,今后对她好,除了灵娘,我只要她一个人。也算偿还了这恩情,多好。”
“不够。”
“这还不够?”江迟安扭头看了看湖面,“我一定对她好,不会让她后悔嫁给我。”
“我是真的喜欢幼仪,想对她好,但也是真的想灵娘有个名分。”他并不觉得这两者兼得有什么不对
江迟序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兄长?”江迟安觉得江迟序也松动了,兄长这人虽冷,但也不是完全不近人情,自己是他的亲弟弟,怎么有不帮的道理。
灵娘肚子里的可是兄长的亲侄子!
“兄长,就帮我这一回吧。也是为了幼仪好。”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