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她急得摆手,“怎么能是你的问题。”
谁曾想这么一抬眸,又瞧见他敞开的衣襟,她羞得无地自容,身体快过脑子倾身去拢他的衣服:“是我不对,和尚,你,你都这样了,你就别。”
她极力遮掩罪证,却又因为太急,一个错位手滑到一旁,接着她整个人摔在他身上,温热的面颊正贴在胸膛。
“砰砰,砰砰,砰砰砰……”
胸膛之下是他的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她倏地反应过来,想要起身,肩膀却有力道率先将她撑起,她重新坐定,可他又没了声音,她于是小心抬眸,瞧见他正给自己整理松散衣襟,领口整理妥帖,将将遮住了咬痕。
“非也,”他倏地出声,也倏地抬眸,眼眸很黑,似有汹涌情绪沉在眼底,“姑娘无错,此一事,乃我之过。”
他好像意有所指,幸千心口一跳,下意识咽下即将出口的反驳。
此一事,他之过?可做出这样行为的人分明是她,他如何有错?
却不等她再问,他便率先挪开视线,眉眼慈悲依旧,好似方才模样不过是她看岔了眼。
“姑娘如此应是进入了易感期,神兽传承中,或有解法。”
易感期……?
她灵识下沉,回到识海,开始翻动驺吾传承,往后翻了好几页才终于看到那页关于易感期的叮嘱,她一字字读着,读完后神色逐渐一言难尽。
她收回灵识,欲言又止。
“可是不好解?”
幸千摇了摇头,她抿着唇,试探着问:“那什么如一宗,有没有地方能把人关起来?”
莫无眉眼微挑:“解法莫不是寻个地方,生生捱过?”
幸千摸了摸耳朵,面颊更红:“是,是这样,传承里只说寻个安全的地方捱过七天即可,这七天,我可能还会不定时发作。”
她越说越不好意思,整个人都缩了缩:“不过没关系,只要有个地方把我关起来,我熬过去就好了,不会再给你添麻烦。”
易感期来得突然,又没有解法,她若是再这样对着莫无来一次,那才是真的该死了。
她举起双手:“也可以把我绑起来……”
话音未落,莫无却倏地站起身,她跟着抬眸,却只能瞧见他挺直的脊背,她不明觉厉,迟疑着想要出声,他又转了过来。
房间灰暗无灯,他站着比她高上太多,她极力抬头也瞧不清他的神色,她于是也想要起身,不曾想方一动弹,便有一只手覆在她眼眸,她瞧不见了,只能感受到他若有若无的呼吸从上而下落在她面颊。
她终于忍不住地问:“怎么了?”
她的睫羽不断拂过掌心,带着一串痒意,让他不可抑制地想到她不清醒时的模样,眼眸含泪,不断靠近的模样。
他如何能,如何能将这样的她放在一不知名的地方,若有人碰见,若有人去到她跟前——
他倏地握拳,白玉菩提有一瞬嗡鸣。
幸千毫无察觉,没有等到回答的她心下愈加惶恐,她声音也低了些:“那,或者把我就这样绑在仙舟也可以……”
“不可。”
什么?
她眨了眨眼,接着又听见:“幸千,不可。”
却又没了下文。
她再眨了眨眼眸:“什么不可?”
你的模样为别人所见,不可,你的情动对着别人,不可,你的耳朵耳羽,若蹭在别人手心,更是不可。
他呼吸倏地急促了瞬,眼眸也迸发杀意。
“莫无?”有手胡乱挥舞着,碰到了他手臂,接着轻轻地攀附在他手臂上,她声音也很轻,“莫无,你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不对劲,是不是因为,因为我,扰了你修佛的心?”
修佛的心。
他这样的人,何时有过佛心,他精于杀戮,工于心计,便是方才,他便想杀光所有可能靠近她的人,佛心,不过是他戴在人前的假面。
他看着跟前的人,被他遮着视线,瞧不见他模样的人,便是掌心遮着,他也知晓这下方是如何澄澈的一双眼眸,她如此信任他,可她信任的,是有佛心的莫无。
并非是他。
血腥味突兀上涌,直直涌在喉头,他克制不住地闷哼出声。
“怎么了?”她的声音透着关怀,手臂上攀附着的手也一下握紧。
他倏地闭上眼眸。
许久许久,久到夜晚就要过去,久到外面的海棠不知打下多少个哈欠,久到天将明。
莫无才缓缓松了手,下落时手拂过幸千下颌,他重新带上了笑,眉眼的慈悲几乎要溢出来:“姑娘,这七日不若就待在贫僧身侧?”
“砰砰砰,砰砰砰。”
是非常礼貌的敲门声,接着是海棠怯怯的,带着些紧张的声音:“幸千,你还好吗,天快亮了,秦公子说再过一个白日就能到如一宗。”
她恍然回神,下意识应:“我在的海棠,只是出了一点小意外,我很好。”
门外的人似是在踌躇,她于是又加上句:“一会我就出来了,别担心。”
如此门外的海棠才应:“那行,我在外边等你。”
接着脚步声逐渐离去,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