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诉(2 / 2)

道治下,妻女姐妹走失者竞有百来人。此事震动河北道二十四州,可官差寻了将近十日,也未曾寻得半点蛛丝马迹。”

“言至此,尔等确然可说河北道州县长官无能。“魏渊不解:“但尔等检举大理寺官匪勾结,可要拿出证据!须知民告官时,若所言不实,可是罪加一等!”

此言一出,越诉众人皆是一缩首,目光隐隐瞥向正中。只有邹氏神色平静,并未骇住,又麻利磕了个头:“殿下容禀,此事还有后续。”

魏渊暗自点头,且不说此事是真是假,单是此人这份气魄,便是可造之材。何况还是个小女子,能有此气度,想必家中亦是檀州大族。正如当年的云州魏氏。

不过兴许要差些,毕竞魏氏族中出仕者众多,而这邹氏竞然只派一小女子上京告状……

不对,魏渊越想越觉得奇怪,但还是接着听了下去。只听邹氏道:“说来惭愧,当时我等走失家人,着实心急,便想着筹措薄礼,孝敬一番,也好请官爷尽心。檀州苦主众多,因民女略通道理,张员外家资颇丰,又有人望,这些苦主便推举我二人前去檀州刺史府上。”“那日民女与张员外方递上拜帖,正出门房时,忽然听的大门外有两人交谈,其中一人说,妇女失踪一案,既与那些人有关,便不是咱们能管的。民女听得真切,那正是长史大人的声音。”

邹氏忿忿:“次日,刺史便召我等过堂,说此事查察无果,想来是我等家中女子自己离家,并无拐卖掠夺之事,有苦主不服,竟叫差役殴打至当堂吐血!邹氏红了眼眶,眼泪珠子似的掉下来:“此番上京告状,由民女一介小女子领头,正是因为泰半苦主已叫檀州赃官下了狱!残余之人,只有民女曾读过诗书。我等一行人不知大理寺是否袒护,不敢敲登闻鼓,故来斗胆拦公主车驾。不瞒殿下,民女不敢断言官匪勾结,如此鸣冤,只为惊动贵人,求长公主殿下为我等寻回家人,此后要杀要剐,在场十十三人,兼家中狱中等候者七十六人,悉听尊便!”

说罢,连连叩头,身后十三人也随着叩首。无人喊冤,可无人眼中不含冤。

坦诚至此,竟叫魏渊无话可说。

哑然片刻,她道:“兹事体大,还请邹姑娘与张员外随驾面圣,当面陈情。”

几十苦主大喜过望,原本只想请公主怜惜,不想能够上达天听,连连叩头称谢。

好在卫率众多,令邹氏与张员外同弦月共乘,也不算太过拥挤。车队又缓缓前行,满月见魏渊脸色不好,就在马车里燃起了香。魏渊还在想这些邀驾越诉的百姓,那些檀州百姓期望的、渴望的、无望的神情仿佛还在魏渊眼前,令她有些感怀。

多么熟悉,就像是……九岁那年,在云州大牢中。只不过这些眼睛尚且不曾疲惫。

要还他们的家人来,可是毫无头绪……就在方才,邹氏呈了状纸上来,可是单看状纸,只能说,这是一桩无头悬案。情况比邹氏说的更糟。

距离最早发现家中女子失踪的苦主报案,已过去将近半年时间。这半年里,河北道二十四州境内陆续有女子失踪,起初,因为走失人口多是平民百姓,且分散各地,官府无故并不会互通此类消息,故而官差虽也不至于懈怠,可以不会当作万分紧急的要事。

直至邹氏小妹走失。

邹氏乃是河北道大户,魏渊仔细查阅昭公主的记忆,甚至发现,连昭公主都对河北道邹氏略有印象。

只不过,邹氏家族乃是新秀,未以耕读传家,家中子弟大多从商,只有几位旁支出仕,亦极其拥护本家,是以印象不算深刻。邹氏好歹算得河北道大户,虽然士农工商以商地位最低,可白花花的银子不要钱似的砸下去,多少也会上心一些。

寻人启事先是洒满了檀州,然后是河北道其他州府,檀州刺史倒不是个昏官,没过多久就意识到,这兴许是桩连环大案。当即查处,甚至几州刺史还联名上书,如此约莫过了十几日,便到了邹氏所说的,行贿那一日。

而这行贿遭遇所谓的长史"官匪勾结,包庇恶人”,在魏渊眼里,更是处处奇怪,方才在街市上,魏渊听着只觉得潦草,只当是邹氏不敢在那许多人面前批事情说得太透,想着状纸上应该会写得清楚明白些。至少,将那日情形一五一十写清楚。

可是,状纸所述内容竞同邹氏所说一般无二,两句带过。这就不应该了。

不过这只是疑点之一。

更大的疑点是,百十个女子,无论生死,寻找起来,应当都不难找到些蛛丝马迹。可状纸上写得分明,河北道州县长官一口咬定,什么也不曾发现。这就更奇怪了。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尽快禀明圣上,派钦差出巡,早日找回失踪的女子。捏着状纸,魏渊面色沉郁。

刺驾、羽族、苍岚派、帝师桑怀里、青雀之死、宫中巨变、至今隐匿着的不轨之徒、帝王的猜忌、隐山主…原本这些已经足够扑朔迷离。今日又添了河北道上京告状的邹氏等人。

一路沉思,不知不觉,已经行上了山路,摇摇晃晃上了山,魏渊决意先去问问永德帝的意思。

毕竟君心难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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