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喝完哦。”
她得到满足后态度总是很好,哪怕肖妄不理会她也不会有事。他软着腿进了浴室清洗,湿透的发丝黏在红润的耳际,好一会儿才出来,打开了大门。
每天到了吃饭的时间时,门口都会有送饭机器人过来。肖妄一开始还试图观察过,以为是凌伊请了保姆做饭。然而他从未听到过除了凌伊以外的人发出的动静,渐渐也就歇了这个心思。说到底,以他现在连件正经衣服都没有的形象,他实在难以开口去向别人求救。
对方会不会帮忙另说,他自己会社会性死亡却是必定会发生的事情。锁链的距离刚好足够肖妄抵达门口,他将食物端到桌子上,沉默的进食。凌伊对他的喜好似乎了如指掌,每次机器人送过来的食物都是他曾经喜欢吃的。
肖妄甚至敢肯定,连做菜的厨师,大概率都还是曾经的那个厨子。他毕竞是从小被炊金馔玉喂养大的大少爷,舌头还没有被破产后的生活摧残得尝不出口感的差别。
这无疑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肖妄破产后就已经认识到了自己过去日常的花销有多骇人。这让他有时候都会有点迷茫。
凌伊也不是从小就这么有钱,她竞然能这么舍得?她冒着法律风险绑架他,难道真的就是单纯想要得到他吗?以肖妄的观察来看,似乎真的就是如此。
可他实在不明白,自己身上究竞有什么能这么吸引对方。以她如今的地位,想找个可以完全配合自己玩各种游戏的金丝雀,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美貌在上流圈子里从来都不是奢侈品,而是日用品。想不通,肖妄也懒得再去想。
他将碗筷放回到送餐机器人的身上后,便躺回去休息。凌伊不在时,肖妄从来都不会靠近摆在房间正中的那张大床。然而这里却又是屋子里,唯一可以遮挡住他身体的地方。他想要避免走光,就只能忍受上面被侵染到每天都换,却依旧还能残留下来的气味。
她身上的冷香,还有他自己身上的,混杂到不分你我。肖妄裹上被褥,金属脚环在踝骨处压出了深红的印痕。他昏昏沉沉地想,凌伊都已经答应他了,应该不会出尔反尔吧?他可不想睡得好好的又被折腾醒。
好在凌伊还算信守承诺,让肖妄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但自那天以后,他也没有再见凌伊来过。
她似乎是出差了,每次从扬声器里传出的杂音都不太一样,有时是机场的广播声,有时是带着回音的空旷地点。
肖妄觉得她简直是疯了,竞然在公共场合打开监控看他。她到底有没有廉耻心啊?!
他只能强行忽略这些,努力安慰自己至少被放了一个"长假”。然而很快肖妄就没办法再这么想了。
人毕竟是社会性的生物,他本就不是那种坐得住的性格,从小精力就旺盛,热爱到处跑。
所以没了凌伊来消耗他的体力,肖妄很不适应。他唯一的“娱乐运动”就是凌伊带来的,这间房子里除了那些东西以外,根本不存在任何可供娱乐的玩具。
他只能发呆或是思考。
这让肖妄开始觉得每一天都变得难熬了起来。无法与人交流的感觉快要将他逼疯了,以至于每天从扬声器里传出的声音,反而成了他一天里最期盼出现的场景。当他意识到自己竞然会产生这种想法时,他很崩溃。肖妄恶意的猜测,凌伊或许并不是真的在忙,而是在驯化他。可悲的是,他明明清楚这一点,生理上却无法克制住那种希望她再次降临的渴望。
他想要听见她的声音,想要她和他交流……更想要她出现在自己面前,哪怕再像之前那样折磨他,都好像不是不能忍受了。
这并非他的本意,他不愿接受这个结果,为此备受折磨。本就摇摇欲坠、不值一提的自尊心,仿佛正被凌伊踩在脚下碾碎,连重新拼凑回来都仿佛成了奢望。
肖妄抗拒着这种屈服。
他竭力克制这种生理性、心理性的渴望和依赖,没有主动去与凌伊交流。这种反抗无疑是无力的,但却是他唯一可以自己决定的事情。而凌伊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打算,于是接下来整整一天,他都没有再听到她的声音。
宛如被拨断的琴弦,肖妄情绪一下子就崩裂了。他先是冷笑:“别装了,你不就是想看我主动开口吗?满意了吗?”依旧没能听到声音后,他的声音便开始颤抖,眼睛也红了,“够了,你还想怎样?”
然后他沉默了足足十几分钟,又背对着镜头跪了下去。“……这样总可以了吧?”
空寂的屋子里,肖妄彻底爆发了。
他将房间里所有自己能够碰到的监控都砸了,线路也被胡乱地扯出来,一片狼藉。
肖妄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眼尾红得像是要滴血。他在一片狼藉中,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一动不动。许久之后,监控探头转动带出的机械声在房间里突兀的响了起来。肖妄无动于衷地坐在原地,像是没听到一般。“怎么折腾成这样?"扬声器里传出凌伊微带诧异的声音。肖妄不语。
他把监控拆了,还把房间搞得一团糟,她或许又要折磨了他了。随便吧,反正不是拿玩具填满就是吃下镜头,他本来在她眼里就是可以被随便摆弄取乐的玩具,根本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