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江湖。”
老江湖了,不可能随随便便跟人走。
他也有一套说辞,“如果你们是峨眉敌人派来的,处心积虑调查出金鹏旧事,捏造了大王被害的故事,诱导我进入一个陷阱中呢?”凉雾还真不能说这种假设毫无道理,“你有什么条件?”独孤一鹤从墙上取下了他的剑。
“证明给我看你们的诚意。江湖人的证明方式说简单也简单,如果你们是诚心心相邀,必是不惧与我一战。你们敢吗?”世人皆知峨眉掌门的武功位列高手榜上。
与他一战,必要有赌命的觉悟。比起动动嘴皮子地劝说,来人有赌命的觉悟,是叫故意设局的可能性降至最低点。
凉雾瞬间想通其中逻辑。
不止于此,这一战必然发生的原因,独孤一鹤已经点出了。假设此行顺利灭杀霍休,青衣楼树倒猢狲散,必是会带着一百零八楼的流言四散江湖。
独孤一鹤为什么要杀霍休?金鹏王朝旧臣的身份会不会外泄?会给峨眉带来什么危险吗?他必须思考这样的问题。
平独鹤会想也不想就去为金鹏大王报仇。
独孤一鹤却早就不愿也不能揭下峨眉掌门的面具了。三十年的峨眉生涯,让这里成为他骨血的一部分。
峨眉掌门不能轻易与人离开,事关峨眉的尊严。“好。”
“如你所愿。”
凉雾与柳不度的两道应答声接连响起。
独孤一鹤正想说你们可以一起上,但见对面两人先一步眼神厮杀上了。凉雾转头,以眼神警告柳不度别忘了,是我带的路,你不许抢怪!'不!必是我先。’
柳不度针锋相对。
他不愿长篇累牍地解释时偏让他来,他想要领教峨眉掌门武功时让他等下一轮,有何道理?!
凉雾微笑。
看吧,她早就料到的。让这人跟来峨眉,有便利也必有麻烦,利弊都很明显。
柳不度毫不在意此行峨眉原是他强求来的,既然强求那就强求到底了。独孤一鹤:…
突然有种心塞的感觉,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好像自己被当成了什么奇怪的战利品。
若非他老成持重,近些年脾气温和许多,必要讥讽一句一一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你们还敢“眉目传情"!
“行了,听我的安排,拿剑的先来!”
独孤一鹤快刀斩乱麻地给两人做了决定,他还没落魄到不能选择对手。可这话一出口,他更加心塞了。好似自己成了主动跳上砧板上的肥鱼,等人瓜分他的尸体。
凉雾不甘地瞥向柳不度的长剑。
用剑的,凭什么有优先权?她要有小情绪了,这个江湖有武器偏见。要说固有观念,话本里的剑修明明是最穷的。也不对,柳不度与穷不沾边。柳不度似乎不经意地转头回望凉雾。
他目光冷淡,淡到似乎没有温度,但还是一不小心泄露了一丝拨得头筹的喜悦。
这一缕喜悦被凉雾捕捉了正着。
凉雾瞪了对方一眼。
好,好,好!你给我等着,我们来日方长!独孤一鹤带路,“我们去演武场。记住,我不会手下留情。要引蛇出洞就要假戏真做,能否让我重伤的消息自峨眉传出,就看两位的本事。”凉雾与柳不度迅速收起旁的情绪。
两人对视一眼,暗道老江湖给出了难题。
杀人不过头点地。
比起杀独孤一鹤,要将他打到看起来重伤但又不能真伤了根本,这才有难度。
何况,防人之心不可无。
独孤一鹤是否会配合地在金鹏大王坟前演一场戏,不是这一刻他表态同意就稳妥了。万一他在比武过程中,故意杀人灭口呢?这叫气氛再度肃杀起来。
独孤一鹤在心里满意地点头。
对喽!这才是他熟悉的江湖感觉,没有变成奇奇怪怪的形状。等三人行至演武场,正值巳时一刻。
这个时间点,绝大多数的峨眉弟子都照惯例在演武场习武。今天依旧是苏少英指点众人用剑。
弟子们看到掌门忽然出现,都是有些意外。等听到掌门宣布他要与来访者比武以解决一些旧怨,全都无比惊讶。人群不免交头接耳。
距离苏少英最近的弟子问,“苏师兄,这是怎么回事?你听说过吗?”苏少英摇头,他也迷茫得很。
另一侧,大师姐马秀真偷瞥了一眼大师兄。她没看错的话,一个时辰前是张英风给师父传了信,很快就有侍僮把一男一女两位陌生人引向山顶。
马秀真没有急迫发问,而是静观其变。
张英风却是脸色白了,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传了一封信,居然会引起了一场比试。
有人上门武斗不稀奇,奇就奇在居然是师父主动迎战了!“肃静!”
独孤一鹤眼看众人交头接耳,眉头紧蹙起来。今日之前,他尚无实感,峨眉门风竞是懈弛至此。此去太白山,与霍休那厮会是一场恶斗。
他若无法再回来,真能有人继承他的衣钵,将峨眉玄真观继续发扬光大吗?独孤一鹤扫过七个亲传弟子。江湖人送外号“三英四秀”,但自家人知自家事。
七个弟子各有缺点。
张英风过仁,苏少英太傲,严人英性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