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林知砚似乎看出了她情绪的变化,微微偏头,看着她,忽然语气淡淡地开口:“你怎么了一一”
叶语莺一愣,抬头望着他。
她摇摇头:“没什么。”
她不敢说,是因为自己没有梦想,所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林知砚没有再多解释,只是随手把脖子上的毛巾拢了拢,像是整理盔甲一般,懒散却又坚定。
“所以,"他说,眼神落在她身上,像是随意,又像是郑重其事地提醒:“你也是。”
“不要让其他人,禁锢住你的脚步。”
叶语莺点点头,心里却似懂非懂,她还是不知道如何摆脱现状。转过身,原本准备离开,回到自己的轨道上,继续那种无声无息的生活。可余光一撇,还是被那面致远墙吸引住了目光。阳光已完全落下,天色在加深,学校的路灯一盏盏亮了起来,昏黄的光洒在那块公告栏上,使得那些镌刻着名字的牌子,显得格外肃穆庄重。她站定,慢慢地走近了几步。
林知砚说,天才有着时代性,不是随时都被更换,普通人和这份榜单中间隔着千山万水,而这些优秀的人,他们必将舍弃很多。上面整整齐齐地列着几个名字,从第十名开始,她一行一行地往上看。好奇这些放弃很多事情而专注变得优秀的人,都叫什么名字。每一个名字旁边,都标着综合成绩、获奖记录,以及被各大高校录取的信息。
这些名字,代表着某种程度上的“成功",代表着她仰望却触不可及的世界。理论上排名越高的人,也许舍弃的东西越多。直到她看到那个名字一一
【第一名:程明笃】
一瞬间,叶语莺怔住了。
她在脑海里一时间觉得这名字有些陌生,她虽然知道程明笃的名字读音,却不确定是哪个明,哪个笃。
是这么写的吗?
明笃一-明德笃行,《尚书·大禹谟》里的“德惟明,行惟笃”。是取自这个含义吗?
那个在偌大的宅子里,不近人情游离天外,却又在冰箱角落给她留饭团的人。
那个一眼就能看穿姜新雪的心思的人。
那个她始终觉得像风一样飘忽又辽远的人。她有些不确定,难道蓉城还能有第二个人叫程明笃吗?程明笃……
原来他是这样的程明笃。
一阵风吹过,叶语莺的心出现了明显的失重感,下意识抱紧了自己的手臂,指尖冰凉。
忽然之间,她感到一种格外强烈的距离感。原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只是偶然在某个交错的路口短暂重叠了一次。他清朗又高远,让她一时想不到,这样的程明笃,究竞付出了什么代价才能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这里。
而她,沦陷在沼泽里,越挣扎越无法自拔,仿佛随时会被生活裹挟和吞噬,连仰望都显得笨拙。
那一刻,她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狗的都大。她机械地收回视线,轻轻呼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致远墙。像一个看过外面世界的般鼠,迫不及待想回到自己的住处蜷缩起来的。那一晚,回到自己的小小房间里,叶语莺坐在床边,把鞋子脱了,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然后,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一一
那双浅灰色的拖鞋,安安静静地躺在床边。她穿上拖鞋,沉默一阵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马不停蹄抓起抽屉里的手电飞奔出了房门,从走廊上顺着木梯爬上阁楼。相较于以前探访阁楼的恐惧,她此刻更多是一种下意识的好奇,有种即将触碰到程明笃过去的激动感。
程明笃越是神秘和遥远,这份探索和解谜就越是让她像窥伺一样心跳加速。阁楼的挡板吱呀一声,被她轻轻推开了。
黑暗中,一股陈旧的木头和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叶语莺用力按了按手电,微弱的光柱在空荡荡的阁楼里晃动,照出模糊的轮廓。角落里堆着一些旧纸箱,像是被人遗忘多年的时光碎片。她只敢用手电草率地看一眼,不敢碰里面任何东西。就这一眼,虽然没有看见具体,但是她的心脏还是已经紧张到极点。她连忙将挡板放下,缓缓深呼吸平复着心绪。抬眼间,却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上了楼。视线相撞的那一刻,她察觉到了某种窒息的意味。人生最荒诞滑稽的局面莫过于此,她看见抱着旧纸箱的程明笃,看着她站在木梯上,手上手电还未来得及关掉,像偷窥者一样喘着粗气。一丝惊异从这样美观寂静的眸子里略过,随后他眼中的宇宙仿佛被人拉上了灯,漆黑而幽深地凝视着她。
“你在……做什么?“声音冷淡而平稳,带着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