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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影暗瘾1(2 / 2)

的烦闷能减轻些。

于是她叩了叩桌面,让守在门外的侍女去叫人。

过了片刻,她听见一声通报,接着一道浅色身影走进来,脚步安静。

她捧着折子看得认真,“嗯”了一声便没再在意,继续批阅。

看完手头奏折,她又开始翻燕祯的功课,刚一打眼,她就忍不住皱眉。

每页都有两三错字,几页看过去,她眉头越皱越紧,下意识去摸暗格里的香囊。

接着才意识到,她没有头痛。

不知何时,微苦药香已经盈满书房,她闻在鼻间,连幼帝的功课都显得没那么碍眼了。

她抬起头,看向书案对面,这才发现她忘了叫人起来。

他也不出声,就一直乖乖跪着。

跪多久了?

一刻……两刻?

她不记得了。

他太安静,就连呼吸都轻微,像不存在似的。

看清他身上,燕昭今日第二次感到意外。

徐宏进不是要他‘拿出些本事’吗?

可他穿的这是什么。

一身白衣,简朴到堪称粗陋。

要不是领口袖口还绣了些浅色花纹,她都要以为这是穿着里衣就来了。也没戴首饰,连脂粉都没施。

燕昭甚至分神一瞬去想,是不是最近京城流行这种寡淡风格。

还是他真有这么抵触,故意着素来避宠?

难道他就不怕完不成任务,徐宏进找他麻烦么。

不过转念一想,徐宏进也只会在嘴上问问,他撒句谎就行了,不必真的做什么。

那正好,她也没兴趣。

“起来吧,”她指指窗边的圈椅说,“坐。”

接着继续看燕祯的功课。

虞白慢吞吞站起身,一点一点挪过去。

跪了近半个时辰,他膝盖以下都快没知觉了。

腿上之前就带着伤,来公主府前落下的,根本来不及养好。身上那些鞭伤也尚未痊愈,藏在皮肤之下,无时无刻不在痛。

他一点点挪到窗边,在圈椅边沿坐下,闭着眼睛等腿上酸麻过去。

过了好一会,他才慢慢睁开眼睛,也不敢抬头,就盯着自己袖口。

上次燕昭要带他赴宴时,送来很多衣裳。华丽的,繁复的,明艳的,琳琅满目。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件素的。

徐宏进要他主动侍奉,博她喜欢,可他不打算听。

他怕惹她烦,也怕听到更多冷言冷语。

她都说了,对他没有兴趣。

腿上的痛苦消解了,酸涩一股脑上涌,全堵进他心里。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抬头,想看一眼书案后的人。

天色已经暗下来,桌角点着烛台,在她身上落下明暗光影。

她换了件鸦青色常服,外头笼着件云锦袍罩,利落沉稳。发冠也拆了,长发松松挽在脑后,只用几枚梳篦固定。

虞白看着,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这一幕,从前他想象过无数次。

想象她伏案书写的模样,想象她处理公务的神情,想象她捧着卷宗琢磨,握着朱笔沉思。

如今他的想象全都有了答案,只是再也与他无关。

他蓦地觉得眼眶发酸,接着又想起她说不喜欢眼泪,紧紧闭上眼睛忍住。

就这样闭着眼睛坐了不知多久,熟悉的声音响起,将他从失落中唤醒。

“想什么呢?”

燕昭从书案后起身,走到一旁找书,边找边问:“今天出门,都买了些什么?和我说说。”

虞白一怔,想起被徐宏进带去问话的事,本能地紧张起来。

“我……什么都没买。”

从那家茶馆出来,他再不敢乱逛,直接回了公主府。

不过……既然她这么问,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吧。

没等他想好要不要主动说,就听见燕昭又问:“没遇到喜欢的?那你原本打算买些什么?”

虞白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

去找医书的事不能说。

如果让她知道他私下里研究她的病症,下场一定不会太好。

那他该编个什么理由?

可燕昭压根没打算给他时间思考。

“怎么?就这么难以启齿?”

她握着一卷书朝他走来,在他面前站定,似笑非笑挑眉,“看来,你也知道私自去见徐宏进这事不好啊。”

“那,为什么明知故犯?”

虞白愣住,大脑空白一片。

她知道。

她知道今天的事,却还要问他。

还看着他拙劣地找借口,试图隐瞒。

他感觉脸颊腾地烧热,身体却瞬间凉透。

刚要解释,就看见燕昭朝他竖了下手指,示意他闭嘴。

“站起来。”

她说,下巴朝旁边墙角抬了抬,“过去,面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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