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仿佛能看出答案一般,他用手背贴了贴柳昭盈的脸,还烫着。
不禁皱了皱眉,千龙吟和青莲诀都在她体内,怎么还烧得如此厉害?他把簪子放到人的手心里,探了探人的内里。格外的空虚。
宋衔峥换了盆冷水,把打湿的毛巾搁在人的脑门上,握住她的手腕,定了定心心神,给柳昭盈传内力。
昏黄的烛火燃了一夜,屋外月黑风高,惠城内一片祥和。京城局势大乱,城内已经戒严,草木皆兵,前一天还歌舞升平的城,转瞬便空空荡荡,百姓闭门不出,死一般的寂静。利箭射出,顷刻间,万箭齐发,箭雨带了火,京城顿时一片火光,五千骑兵为前军,刚毅的脸庞如刀削,清一色的铁甲白马,长枪在手,往后是一片黑压压。
旌旗猎猎,战鼓雷鸣,烽烟四起,尘沙阵阵,箭矢漫天,前方的兵卒一郎朗的攻势余波未尽,后方又如飓风般狂卷而至。霎时,战火纷飞,满目疮痍的战场上尸横遍野,盔甲上沾满鲜血,苍茫大地上血流成河。
“报一一城门已破!”
宫内,妃嫔四处逃散,大火吞噬着一切,无脸见人的帝王项上人头被取,皇权富贵顷刻间烟消云散。
国破,无主。
宋衔峥足足守了一夜,听到京城方向传来的异响,默不作声给柳昭盈掖了掖被子,面色凝重。
若有一日同样的灾难降临在惠城的头上,又该如何?柳昭盈感觉自己陷入了冰窟,不断下坠,头顶是炙热的太阳,光线越来越弱、越来越冷,浑身战栗。忽然,被一双温热的大手狠狠拽住,温感遍布全身,对抗着源源不断的寒意。
只差一点儿了。
日光洒满房屋内每个角落之时,温暖终于占据了上风,体温随之恢复正常,柳昭盈被拉到了冰窟外,一步步走向阳光。睁开双眼,宋衔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靠着桌子,睡得昏昏沉沉,双手还握着自己的右手,眉头紧皱。
再往上看,枕边放着簪子、钱袋以及下面压着的银票,她再次注意到簪尾处的磨损,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之前想过找人修复,但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它是有意义的,这段日子跟着自己颠沛流离,不知是不是错觉,竞觉得这划痕又加重了些。有点热,柳昭盈把盖在身上的两层被子瑞下去一层,连带着手臂动了动,宋衔峥本就睡得不踏实,一下就被晃醒了。手上的力道一松,温热的手掌覆在了柳昭盈脑门上。“不热了。”
二人相视一眼,宋衔峥眼睛里布了几道红血丝,下巴上的胡茬冒了头,神情却放松了下来。
柳昭盈不爱跟亲近的人说“谢谢”,尤其是配上诚恳的眼神的时候,总觉得有些矫情,因为这事,打小林镜行没少罚她。到现在也没治好这毛病,两个字卡在嘴边,憋了许久,说道:“你要不躺一会儿吧,我起来。”
说着就要起身,宋衔峥把她刚踢掉的被子搭了回来,顺势揽住人的肩膀,递了杯水,说道:
“你身子刚好,再休息会儿,我去外面看看。”于情于理,总是要把人留住的。
她扣住宋衔峥的手腕,眼珠一转,瞄到人的左臂,心里有了主意。“你也算伤员,也需要休息。”
带着浓浓的鼻音,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听起来倒像是诚心在关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