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
上次见到这种场面,还是洞房花烛夜。
宋宝媛进屋后带上了房门,默不作声地往里走,拿起窗边精致的小花瓶,倒出水来,灭了散发奇异香味的香炉。
在她身后,含着半口茶的江珂玉盯着手里茶杯沉思,好奇怪的味道。
他本想吐出来,恰好宋宝媛回头,恐落她眼中不雅,他下意识咽了下去。
这种氛围下还在那喝茶,看都不看她一眼,宋宝媛此刻的思绪多如牛毛,对她便这么提不起兴趣吗?
细数也是,夫妻六年,虽夜夜同床共枕,但他行房事从不贪恋。一次过后,隔个十天半月都属正常。昨日已经做过,对他而言,怕是算任务完成,所以今日必不存那种心思。
宋宝媛如此想着,将床帐拉开,绑在了床架上。
平日睡觉并不落账,只有行事才落,这是他们夫妻六年心照不宣的事情。
江珂玉不动声色地收紧手心,捏紧茶杯,她那么着急地将床帐打开挂起,是生怕他做什么吗?
为什么不愿意?他做得很糟糕吗?江珂玉心中沉闷。
不可能,他已然克制,都生了两个孩子,绝不可能是他的过程做得不好。
宋宝媛一声不吭地将鸳鸯被上的花瓣扫落,站在床榻边,转身望向依旧在转茶杯的夫君。
“已经很晚了,再喝茶的话,会失眠的。”
“嗯。”江珂玉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起身走向床榻,中途还顺便吹灭了红烛。
屋中的光亮,只剩零碎的月光从窗边流入。
昏暗之中,江珂玉心不在焉,没察觉脚下,被一级台阶绊到,失了重心,猝不及防往前磕去。
太快太突然,宋宝媛反应不及,被他压倒,伴随着额头相碰,头盖骨狠狠撞击的声音,她后仰摔入床榻。
慌忙之中,江珂玉伸手垫在她脑后,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倾覆夫人柔软的身躯。
“叮铃铃!”
一道悦耳的铃铛声不知从床榻哪个角落传出。
额头疼,但两人硬是没吭声。
但因床榻震动而有铃铛声不绝于耳。
江珂玉埋头在夫人的鬓发间。
熟悉又令人心安的香味充斥在他鼻尖,好似要将他淹没。
他不合时宜地,腹下燥热。
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撑起自己的上半身,急道:“抱歉。”
宋宝媛摸上自己的额头,咬着嘴唇,闷哼一声。
好热。
四目相对,互相看不清彼此眼中的情绪
垫在夫人脑后的手,摸到了奇怪的东西,江珂玉缓缓掏出,两人不约而同看过去。
一卷画布,他拿起时已经展开,依稀可以辨别出,是……春宫图。
江珂玉瞳孔一震,趁宋宝媛还没看到正面,赶紧从她身上起来。他坐在床榻边,面不改色地将画布卷起,轻咳的同时,将其丢进角落。
宋宝媛也坐了起来,不明所以。只是感觉被硌,于是往床铺下摸索。
江珂玉回头时,正好瞧见她摸出一个木盒。
宋宝媛诧异,打开来,里面是戒尺、滚珠、圆钝的木棍……
乱七八糟的东西归置在一个盒子里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放在床上?
江珂玉身子一僵,眼皮跳了跳,越是告诉自己不要去想,那画面便越容易浮现在脑海。
他佯装镇定道:“许是他们收拾房间的时候放错地方了。”
江珂玉的耳根子红得要滴血,一来庆幸自己刚刚吹了烛火,夫人看不到他不自然的神色。二来庆幸夫人单纯。当年他们大婚仓促,她没来得及学那些东西。当夜顺利圆了房,后面便也没有学的必要了。
宋宝媛并未多想,将这些杂物统统丢出床榻,然后解了衣裳,在床榻里侧规规矩矩躺好,闭上了眼睛。
好热,但她还是为了自然,盖了一点被褥。
心中躁动,江珂玉很清楚这并非不安,而是身体的渴望。
他褪下外衫,为了不让夫人看出异样,即便身躯灼热也老老实实盖上了被子。
两人自躺下后便一动不动,中间相隔的距离,足以再躺下一个人。
太热了,半晌,宋宝媛终于反应过来,这并不是屋内的温度使然,而是她的身体想要被填满。
这样的欲望除了临门一脚时从未有过,她不由得怀疑香炉里那奇怪的香味。幸好她及时浇灭,不然,还不知做出怎样失态的事情。
江珂玉眉头紧锁,被褥被他抓皱,极力地忍耐着。
两人不敢动,这张床最为诡异,一震就会传出或大或小的铃铛声,刺激着大脑,令人失去思考。
两人也睡不着,难受得紧,调动着全部的意志,和一个名为欲望的家伙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宋宝媛咬着嘴唇,江珂玉攥紧手心。
时间变得无比煎熬,不知过了多久,宋宝媛猛然掀开被子坐起来。
江珂玉又惊又诧异,跟着坐起,“怎么了?”
“我……我好像听到岁穗在哭。”宋宝媛一边说一边动身,“我过去看看。”
“我去吧。”江珂玉将她拦截,自己利落翻身下榻,拾起外衫随意地往身上一披,快步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