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大致是说他多么多么好,长得多么多么俊俏,由于姚成碧夸过的人不少,所以当时她并未放在心上。
姚戚香面色不变,只微微摇了摇头,道:“夫人见谅,我自幼身体不好,甚少出门,对外面的见闻少了些。”
常秋兰看着她这样,眼中的笑意只增不减,她道:“我知道你素来名声不好,外面的人家没人愿意请你赴宴,你的母亲邓氏非你生母,也不愿为你打算,我这里有一笔交易,不知你愿不愿意做?”
不成想对方说话竟如此直截了当,姚戚香抬眸看向来人,眼中装出来的笑意也淡了下去。
……
一炷香之后,孟家人放下了聘礼,签下了婚书,领着自己的仆从浩浩荡荡回去了,这一条街的人都知道,孟主母带着聘礼在姚家待了许久,必然是在议亲了。
鲜有人会在意姚家嫁的是哪个女儿,满京的人都在关心,这孟主母究竟在替谁说亲?
“孟二不是连功名都没有吗?也还不曾及冠吧?”
“若不是他,难道这姚家还能够得着那位?”
“要我说,不管是谁,孟家能找上姚家就够稀奇的了。”
“别不是……有了什么私下的来往,闹出了人命吧?”
外面的流言纷纷,姚戚香并不在意,她回到了屋中,仔细想着今日那孟家主母对她说过的话:“你已无生母,又与继母生了嫌隙,若非孟家,难道你还能找到比这个更好的出路吗?只要你肯事事听命于我,让我高兴,我便让你嫁入孟家,做孟氏的长媳。”
房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人走了进来,低声在姚戚香耳边道:“姑娘,打听到了,这事儿在京中也算人尽皆知,并不难打听,奴婢没有惊动府中的人。”
姚戚香点点头,示意她往下说。
“孟氏的主母,并非孟司使的生母。”
哦,又一个继母。
这么一想,姚戚香就大致明白了,因着是继子,所以不想给他娶个好的,成为他的助力,她名声败坏,也算符合了要求。
二来,她与姚家早已决裂,出嫁是女子一辈子的事,为着这个,她也得向孟氏主母服软,“效忠”于她,她娘家无人,很好拿捏,这孟扶危不就娶了一个耳目回去?
姚戚香很好奇,这孟扶危既然是皇帝心腹,又身居高位,难道自己的婚事就任由这继母摆布了吗?
今日她定下了婚约,婚事在即,不会最后又被反悔了吧?
这夜姚戚香早早歇了,殊不知一夜之间消息不胫而走,第二天一早,孟扶危要娶她姚戚香为妻的事已经传遍了京城。
这件事宛如一个惊雷在京城炸开,茶楼酒馆,无一不在议论此事。
“你说娶的是谁!?”
“就是那姚家的长女,姚戚香啊!”
“就是姚家那个……混出了名的女儿?”
“这孟家是得了失心疯吗?怎至于如此低就?”
“……我说什么来着?定然是那姚戚香狐媚勾引,说不定都闹出了人命来,这才不得不结亲呢。”
往日姚戚香出不得门,现在她婚事在即,邓氏反倒让她出门了,许是巴不得她在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将这桩婚事断送了才好。
她戴着斗笠和头纱,就坐在茶楼听着周围人的议论,说来说去,左不过是又给她扣上几顶帽子,这婚约本就是两家之事,这些人不敢置喙孟家,自然只会来说她。
不过她眼下顾不得这些了,邓穗音铁了心想将她送走,而她又在众人面前戳破了姚振廷的私事,孟氏主母说得对……这桩婚事于她,是棵救命稻草。
婚事定在三月初十,因时间仓促,姚家以为这婚事大约不会多体面。
可在初十早晨,看见孟家浩浩荡荡来结亲的车队时,邓穗音还是忍不住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