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了毗陵最大的青楼里,自愿卖身,两边就吵了起来,闹了好长时间。” “再后来,红娘就留在了毗陵,没留多久,勐泐部就找来了,往后的事就是红娘来信跟我说的。” “她与大理国做了生意,把勐泐部的东西卖到了广南路,听说还被人带出了海,挣了不少银子,勐泐王非常开心,为她修了金塔,给了金冠,她还把送她出勐泐的勐主一家收拾了,现在十三勐有一半都仰仗她。” 沉南珣很难想象回去的刀红还能有这样的际遇,大雍是绝不可能的,流落到青楼的女子,能接回本家就不错了,娇宠着的都少,更逞论把半个家当都交给她,甚至还属意让她做继承人。 “勐泐与大雍不一样,谁有能耐谁当勐泐王,并不拘着是男是女,勐主和百姓们也是,只要能带他们过好日子,谁在金殿里坐着都一样。” “刀娘子主要把勐泐的什么东西卖出去?”沉南珣问。 陆风禾扳着手指头数, “药材卖到广南路,海贸药材在海上漂容易受潮,据说海那边的部族也不大会用我们的药材,杨太医说勐泐的药材,同样的东西药性都要比大雍的药材强一些。” “他们也有特别好看且牢固的粗布,她给我送过,舅舅说那粗布十分牢固,大雍少见,只是这粗布并不值钱,他们本地也没有多的可以拿出来卖,她只是送来给我玩儿的。” “还有黑茶,她说叫普洱茶,并不是当年新茶,她给我送的都是五六年甚至十来年前的陈茶,据说这茶就是越陈越值钱,我是不大懂的,最值钱难道不是当年新茶吗?” 沉南珣又听到了一个关键词,茶。 难道陆三爷想让他做文章的东西真的是茶? “舅兄有没有喝过你说的那种茶?” 陆风禾点头,“四哥很习惯,他肠胃不好,吃了油腻的总不自在,说黑茶解腻十分好,还不伤脾胃,绿茶虽然也解腻,但有些寒凉。五哥不喜欢,说茶味有些澹,不如绿茶爽口。对了,祖母也喜欢。” “先进还有没有?”沉南珣问。 “你想尝一尝?” 沉南珣点头,“有的,不过家里的都是四五年前的了,算下来就是十年也该有了,你真的要喝?陈茶万一受了潮伤了脾胃。白露苑倒有些新茶,你可以回去找一找。” “我先尝一尝。” 陆风禾无所谓,反正她都告知了,小十年的茶,万一真的闹了肚子,与她是没有干系的。 “绿芙,去楼上取红娘送来的茶饼,多取几饼。” 陆风禾也好久没吃茶了,有些馋,命翠芝起炉烧水。 “红娘还说这茶吃法不一样,不用调茶膏,只要从茶饼上取下一块,滚烫的水冲泡,第一道水撇去,第二道第三道滋味和颜色不尽相同,若是不嫌茶味澹,多冲几道也无碍。” 沉南珣这下是真来了兴致,“听起来十分简便。” “嗯,茶汤倒是十分好看,红棕色的茶汤在白釉茶盏里,倒像是什么果子蜜似的。” 沉南珣琢磨起这个事来,作为他这样怕麻烦,且没有点茶手艺的人,这样的茶吃起来方便多了,而他这样的人不在少数,至少他在军营里就没见过有时间有功夫坐下来点茶慢慢吃的人。 最多就是调点茶膏,滚水一冲,还时常抱怨这样的茶没滋味,茶沫都没有。 听闻如今散茶销量更好,那是不是就说明如今喝茶的人很多都是手上并无太多余钱的寻常百姓。 若是这样,他们只怕也没那个点茶的功夫,更不会有点茶的手艺。 沉南珣陷入了沉思,可改变吃茶方式就能成事?吃茶方式与高位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绿芙很快就取了五饼茶下来,每一饼都很有分量的样子。 沉南珣喃喃问出,“这样大?” 陆风禾让绿芙把茶盘放下,自己拿起一饼茶,小心拆开外面包着的油纸,露出黑色的茶饼来,拖着这么一饼黑茶,更显得陆风禾的手又白又小。 “是吧,确实有点大,我刚见到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故意让人做这样大的给我,她后来与我说他们都是这样大的茶饼,小了不好储存,这样大的茶饼摞起来,放在阴凉通风处,可以数十年越陈越香。” “这一饼有三四个团茶重了吧。” 陆风禾摇头,“团茶一片才二两,这一饼约莫十两,何止两三片团茶。” 陆风禾取来一个扁平却有尖角的像刀又像针一样的东西,平平地从边缘插入茶饼,约莫插进去半指长,微微用力侧立起扁平的茶刀,几声脆响,一片茶伴着一些碎茶就被剥离了下来。 陆风禾把茶片直接放在一个蒙了细纱的银漏上,下面放了一个宽口茶碗,直接就忘茶片上冲水,滚烫的水冲过茶片,漏到茶碗里,很快,茶片松散开,而茶碗里的茶汤也已经是澹澹的红棕色了。 茶碗装了半碗茶,就快接触到银漏底部,陆风禾把银漏换到了小一些的茶碗水上,重新冲水,这次的水她直接没过散开的茶叶才放下水壶。 重新取来两个白釉小盏,这才将银漏拿出,放到另一只宽口大茶碗里,将小茶碗里的浓郁的金汤分到两个白釉小盏里,推了一杯给沉南珣。 “趁热喝。” 沉南珣看着眼前一口都不够的茶盏有点不大好下嘴。 陆风禾素手纤纤,端起茶盏,分三小口喝尽了茶盏里的金汤。 放下茶盏,陆风禾见沉南珣不喝,又催促,“喝吧,我们运气挺好的,这饼茶并未受潮。” 毗陵潮湿,为了这些茶不受潮,陆风禾没少费功夫。 虽然她不是很喜欢这黑茶,但红娘的一片心意,又是能保存的东西,她当然要好好保存了。 她特意从宜兴定了半人高的紫砂缸,在缸里铺了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