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最后一点日光和路边已经点起的灯笼,陆风禾看到了纸上的信息,越看陆风禾越惊心,这是赵家都要拖下水的意思? 陆风禾收起纸条并未走到卫皎皎身边,“走吧,没事,问我蓁姐儿好了没。” 卫皎皎不疑有他,同陆风禾紧走两步追上前面的人。 陆风禾上了马车就在想纸条上的事。 但凡知道一点儿内情的人都知道,这选秀的闻襄一派主导的,不管官家对这事上不上心,这时候提出出资或是修建别院,那都是明晃晃地在向闻襄一派示好。 陆风禾想不明白,就算她同沈南珣和离了,只要她一天不嫁,在外人眼里,陆沈两家都是姻亲,赵家自然也就是沈家阵营里。 这时候让赵家去向闻襄一派示好,把陆家又置于何地,父兄刚刚出仕就要忙着站队了? 沈南珣可是领了京都府刑狱官的职,受的第一个案子就是襄王世子的案子,这案子谁都知道,襄王世子的人逼死了良家女,以陆风禾对沈南珣的了解,他必然是不会枉法的,这样一来,就明晃晃地站到了闻襄一派的对面去了。 陆风禾脑袋嗡嗡作响,实在想不通,沈南珣到底要干什么。 到了别院,陆风禾走到赵氏身边,“娘,外祖母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去啊。” 赵氏看陆风禾,“想回去了。” 陆风禾其实是想找陆八郎解解惑,又不好直说,只能点头。 “也是,你都来扬州十天了,应当就这一两天了,你外祖母也离家两旬了。” “那你同外祖母说一说,后日我们就走吧,枍哥儿的课业也耽误得够多了。” 母女两个三言两语就定下了后天启程。 赵氏去同赵老太太说话,陆风禾牵着枍哥儿,交代香芽儿,“让金宝进来见我。” 等陆风禾换了衣裳,喝下一盏温水,金宝已经在花厅等了。 “昨天去看过茶了?”陆风禾开门见山。 “是,去看过了,量倒是很足,品质拿到边市上也足够了,只是价位上略高了些,我同刘瑞算过了,如果直接运到边市上,这价格恐怖没多少空间了。” 陆风禾想听的倒不是这个。 “昨天看茶看到什么时候?” “日落之前就看完了。” “昨晚,今早,今晚……我不找你,你打算什么时候来禀?”陆风禾冷声道。 金宝一哆嗦跪了下去,陆风禾是没有让人跪的习惯,可,若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她也不必再客气。 “不如你还是回喜春那边。”陆风禾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金宝连连磕头,“娘子喜怒,小人小人……” 陆风禾抬手打断了他,“不管什么原因,喜春没教过你事事有回应?” “下去吧,也别给我磕头,想明白是去是留再说其他。” 金宝连连表忠心,“小人知错,求娘子饶过这一次,小人往后定当尽心竭力。” “下去吧,仔细想好,明日一早来回话。” 陆风禾由金宝跪着,喝了口茶就带着人走了。 凉风吹过,金宝觉得脊背发凉,倒不是想到被送回去的下场脊背发凉,而是,陆风禾那个眼神,金宝有一瞬间觉得看着他的是世子爷。 明明视线都不在自己身上,可金宝还是觉得如芒在背。 金宝一直跪到后背汗湿的衣裳又干了,院子里各处也都熄了灯,才两股战战地一步一挪离开。 香芽儿吹了外间的灯。 “走了?”陆风禾出声问。 “走了,跪到现在。” 陆风禾嗯了一声就没了下文,香芽儿也是拾掇拾掇准备守夜。 边市的事确实着急,可那不是小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三言两语就能办好的事儿。人若不得用,做起来了也会坏事。 陆风禾还是按照往常的点起来,刚起来柳叶儿就进来报,说是金宝在花厅候着。 陆风禾也不着急,洗漱穿戴妥当交代收拾箱笼才带着青菱往花厅去。 金宝看到陆风禾进来,连忙要跪。 “站着说话吧,想清楚了?” 金宝弓着身子垂着头,“小人想清楚了,定当肝脑涂地。” 陆风禾摆手,“用不着,尽心便是,这是这二次了,再没有给你第三次机会的理儿。” 金宝甚至没想起来第一次是何时,此时只能一叠声地表忠心,“小人定尽心竭力……” 陆风禾阻止他接下来的话,“坐下说吧,有没有寻到合适的茶。” 金宝能被喜春遣来,定是在行商一事上有些本事,这样的人也不会是蠢笨的。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确实看了不少家商行的茶,可只有两家是娘子点名去看,看了赵家茶山的茶回来,当时姐儿正病着,他隔了两天才进来回禀,虽然这两天他也没闲着,都去扬州各大茶商那里看了。 金宝敛下心神,细细回禀自己这几日看下来的情况。 “赵家的茶价贵但茶也好,也能带点,但量不能多,这样的茶在边市能卖高价,但能买的人却不多。卫家的茶量也大,品相倒也合适,就是商行开的价高了些,比市场家都略高了近一成,同样的东西同样的量,从苏州或是金陵的商行,约莫能少个三成。” 夕食的时候卫皎皎说的是少个两成,就算少了这两成,这价位上还是略贵了些。 “赵家大爷带小的去看了苏州府不少茶行,量也都不少。” 在这个事上陆风禾倒没什么好纠结的,虽然同卫皎皎关系不错,但茶山是秦氏的,甚至连买卖都是在秦家的商行,这生意说白了最后是同秦家来做的。 “我们做买卖,自然是要物美价廉,把你看得过眼的几家的茶样和价都整理一份递进来,我看过之后再说。” 金宝愣了一下,原本他以为娘子做生意只是后宅妇人想要赚点脂粉钱,打发打发时间,没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