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特里克斯迟疑地看向了一旁的安多米达,思索了一会,最后沉默地点了点头,认同了安德莉亚的话。 贝拉特里克斯和安多米达离开之后,安德莉亚来到阿尔法德的房间门口。她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等了片刻,安德莉亚拉动门把手,门自动开了。 一个空酒瓶咕噜咕噜滚到安德莉亚的脚边,不止如此,大半个地板上都是空酒瓶。而桌上摆满了没有开封过的酒瓶,堆在一起,就像是酒水倒卖现场。 阿尔法德瘫坐在地上,背靠着雕花大床。他拿着个酒瓶,咕咚咕咚地喝着,即使察觉有人来了,也毫不在意。 安德莉亚踢走这些空酒瓶,为自己开辟出一条道路。她走到阿尔法德的对面,俯视着他,本想指责阿尔法德。 但是她沉默了——阿尔法德的脸喝得红彤彤,神情却很萎靡。安德莉亚放柔语气,艰难地说道:“阿尔法德,我想和你谈谈。” 阿尔法德保持着仰头喝酒的动作,醉醺醺地叫嚷着:“没什么好谈的,那个什么……安德莉亚,快点离开我的房间。” 阿尔法德还和以前一样对布莱克的人漠不关心。安德莉亚苦中作乐地想着。然而,在这样的情境下,她的眼角还是忍不住微微湿润。 她将魔杖指着门,念了个咒语,门就自动关上了。在门关上后,她轻声说:“阿尔法德,我是安德莉亚·怀特,我没有死去,我还活着。” “还记得当初,你对我的身份很好奇。没想到,我真的是布莱克家的安德莉亚,兜兜转转,我重新回到了布莱克家族。” 阿尔法德放下酒瓶,酒瓶滚到了地上。他终于分给安德莉亚一些目光了,他定定地看了安德莉亚好半晌。 似乎终于确定她是安德莉亚,阿尔法德的眼中含着泪水与喜悦,他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安德莉亚,你没死啊,太好了。” 然而很快,他的面容变得哀伤,目光转向地面,喃喃地说道:“要是薇薇安也像你一样,能死而复生就好了。” 提到薇薇安,安德莉亚不免一痛。可是,现在最要紧的是开导阿尔法德,她开口劝慰着:“阿尔法德,薇薇安虽然病逝,可她也不希望你这样。” “我如果早点成为一个合格的布莱克,薇薇安就不会死了。更何况——”阿尔法德惨然一笑,自嘲地说道,“——她也不是病逝,而是被罗齐尔家族的人杀死的。” 什么意思? 安德莉亚瞪大眼睛,阿尔法德说的话让她不知所措。阿尔法德看向安德莉亚,很快就为她解释了谜团。 “罗齐尔家族认为我是败类,不许薇薇安嫁给我。薇薇安不愿意接受他们的安排,被当做家族的耻辱而处死了。我不能为薇薇安报仇,因为这是纯血家族中屡见不鲜的事情。” “而且——”阿尔法德双手抱着头,无力而痛苦地说道,“——薇薇安忠于罗齐尔家族,她不愿意我对付罗齐尔家族,更不愿意看到我报复她的哥哥。” “她活着,我没来得及成为一个合格的布莱克。她死了,我得完成她的心愿,成为一个合格的布莱克。” 安德莉亚的心也像是被揉碎了,她万万没想到,薇薇安的死竟然是这样的真相。她沉默良久,终于强行平复了心情。 薇薇安死去,固然伤怀。可是,生者仍在,阿尔法德不应当用死者的痛苦来惩罚自己。薇薇安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到自暴自弃的阿尔法德。 安德莉亚闭上眼,强忍着悲痛,对阿尔法德说:“阿尔法德,薇薇安不希望你这样。她喜欢你的热烈鲜活,你这样惩罚自己,薇薇安会难过的。” “惩罚?”阿尔法德自顾自摇了摇头,苦笑着说,“这可不是惩罚,安德莉亚,你总会明白的。” 阿尔法德用通红的眼睛注视着安德莉亚,露出一点不能共鸣的悲哀。他醉意未消,可是眼神却很清醒。他说道:“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是阿尔法德·布莱克。” “安德莉亚,我爱的人离我而去,带走了曾经的我,那个怀揣梦想的阿尔法德。现在,我只是一副写着布莱克的皮囊而已。” 说完,阿尔法德说了句“酒瓶飞来”。他打开酒瓶的塞子,大口大口地灌着,还因为灌得太猛而呛了一口气。 安德莉亚僵在原地,心中隐秘的角落因为阿尔法德的这句话微妙地触动。可是她看着颓唐的阿尔法德,实在压抑不住心中的失望。 她恨铁不成钢地说:“阿尔法德,你不应当自我放弃的。”说完,她叹息着离开这间酒气熏天的屋子, 寂静的室内,阿尔法德放下酒瓶,看着虚掩着的门,露出一点苦笑来。借酒消愁,愁上更愁。在醉意中,他的头脑却依然清醒,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