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愈加思念薇薇安。 安德莉亚暂时没再关注阿尔法德,一是,她希望他冷静过后,能够走出阴霾。二是,安德莉亚还有些私事,她要去伍氏孤儿院。 她的一些物品都在伍氏孤儿院放着,其余的不算重要,但是白雪是最重要的。运气好的话,白雪现在还被当做一只普通的猫头鹰养在伍氏孤儿院里。 第二天一早,安德莉亚就去了伍氏孤儿院。 她站在伍氏孤儿院门口,微微皱起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衣柜里并没有麻瓜的衣服,她挑了一件纯白色无帽长袍。这件长袍和冬日的披风有些相似,希望不会显得过于突兀。 过了一会,孤儿院的门开了。出来的是玛莎小姐,她看上去苍老了很多,也清减了不少。她脸上生了很多的皱纹,眼角的鱼尾纹特别明显。 玛莎小姐看了她一会,打量着她的穿着。她判定出她应该是位贵族小姐,有些拘谨地说道:“这位小姐,您找谁?” 玛莎小姐果然没有认出她。安德莉亚的心中又出现了不合时宜的惆怅。 想起曾经玛莎小姐的期望,她微笑着说:“我找安德莉亚·怀特,我是她的姐妹,她在这里吗?” 玛莎小姐夹紧了眼角的鱼尾纹,她又仔细看了一遍,这时候终于发现面前的这位贵族小姐与当年那个小姑娘的一点相似之处了。 她猜的果然很准确,安德莉亚的亲人终于要来找她了,但是……玛莎小姐叹息着说道:“安德莉亚她已经不在了,在十几年前的时候,她发生了意外。” 虽然早知玛莎小姐的回答,安德莉亚的心情仍有些低落——任谁听闻自己的死讯都是这样,她强打起精神询问:“那她的遗物呢?” 这个问题似乎有些难倒玛莎小姐,她眯起了眼睛,仔细回想着。像是想起什么,她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撇撇嘴说道:“1945年,被她的那个男朋友汤姆·里德尔全带走了。” “他离开了孤儿院,再也没回来过。1947年的时候,我们得知了他的死讯。这可是很确切的消息,他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了,也不知道埋在哪里了,他整个人就像是没有存在过一样!” 如此猝不及防地听见汤姆的死讯,安德莉亚的心像是被人硬生生地划开了。她感到身上发冷,身体也不自觉地开始颤抖起来。 玛莎小姐似乎被吓到了,她惊呼着说:“……小姐,你怎么了?”接着,玛莎小姐伸出手,想要去搀扶安德莉亚。 这让安德莉亚从巨大的哀痛中缓过劲来,她想起1935年圣诞节那天的、年轻很多的玛莎小姐——她依旧是这样的热心肠。 安德莉亚忍住悲伤,对玛莎小姐挤出一个浅淡的微笑:“我没事,我只是为我的姐妹感到惋惜。” “玛莎小姐,你们照顾安德莉亚很多年——”安德莉亚取下自己耳朵上的一对碎钻银质耳坠,递到玛莎小姐的手中,说道,“——我替安德莉亚谢谢你们。这对耳坠,赠与你们。” “小姐,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这太贵重了……”玛莎小姐有些诚惶诚恐地说道。她捧着耳坠,看样子是想还给安德莉亚。 安德莉亚保持着微笑,推拒着玛莎小姐的归还。在欠身告别后,她就离开了孤儿院。转身的那一刻,她的嘴角垂下来,浑身的力气都散尽了。 她有些麻木地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的全身才开始回暖,心脏才好像重新跳动起来。 此刻,她站都站不稳了,一下栽倒在地上。在孤独的伦敦街头,她咬紧嘴唇,无声地痛哭了起来。零星的几个行人对她投来同情的目光,沉默着从她的身边走过。 那个利用她的感情、善于玩弄人心的汤姆·里德尔死去了。他死得太轻易了,他不应该就这样死去的,他还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安德莉亚痛苦地想到。 她还感到一种无力感,比看到自己的死讯时更甚。她以为自己是恨汤姆·里德尔的,但是,在汤姆·里德尔死去之后,她却忽然发现,她恨不起来了。 死者已矣,理当安息。汤姆·里德尔已经死去,那过往的一切都应随风消散,不复存在。不论是那些爱恨,那些罪恶,那些真相,或者是,那些人。 安德莉亚坐在雕花椅上,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窗户外的风景。这么久了,只有一只乌鸦划过寂寥的天空,形单影只。 桌上摆着两只高脚杯,旁边还有一瓶打开的酒——是从阿尔法德房间里拿的。安德莉亚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阿尔法德会喜欢酒,这确实是个很好的东西。 她将酒倒进其中一只高脚杯里,等到斟满酒后,她拿起高脚杯,向窗外的天空遥遥一举,然后将酒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第一杯,敬汤姆·里德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