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4日,红玫瑰园,大雪。 红玫瑰园内喧嚣不停,唯紫檀木长椅处不同:防护罩阻隔长椅四周的骤雪与狂风,将它变成另一个世界,静谧,安宁。 安德莉亚穿着棕色风衣,交叠着双手,静静地躺在紫檀木长椅上,仿佛只是睡着了。可她全白的头发与不再起伏的身体,暗示着她与往日的不同。 在距离她两步之外的地方,狂风乱作,白雪皑皑,有两个身影。汤姆穿着黑斗篷,戴着兜帽。西里尔匍匐在汤姆的袍角边,身上穿着淡薄的衬衣——他还没来得及换衣。 就在刚才,在莱斯特兰奇庄园书房的时候,他的前臂突然发出剧烈的灼痛,紧接着,他整个人被迫幻影移形到马尔福庄园的红玫瑰园中。 缓过神后,西里尔看见了面前神色不虞的汤姆,以及他身后隐隐约约的安德莉亚——是白发。西里尔心下一冷,将将才跪下,就被汤姆摄魂取念了。 汤姆的摄魂取念狠辣极了,西里尔的脑子都仿佛要被搅碎,还好不适很快就散去——汤姆只查看了近两个月与安德莉亚有关的记忆。 看完迪克斯特庄园的记忆后,汤姆明白始末,未发一言。安德莉亚病了,却不告诉他,直到死去。 为什么不告诉他呢,难道伟大的Lord Voldert不能救回她吗? 西里尔低着头,背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他的骨节处因为寒冷而发僵,太阳穴因为刚才的摄魂取念而隐隐发麻。然而,没有汤姆的命令,他不能有动作。 过了很久,汤姆才低下头,用一双红眼睛冷漠地注视着西里尔,他声音喑哑地问:“……信呢?” 西里尔拿出随身携带的信,小心地递给了汤姆。汤姆接过信,极快地瞥了眼西里尔。西里尔明白汤姆的意思,默默地退下了。 幻影移形回到书房中,西里尔先是产生劫后余生的庆幸。庆幸过后,却是深深的哀伤——这样的情境下,他已经猜到,安德莉亚离世了。 回到玫瑰园。 信件上施了一个简易的小魔法,汤姆拆开信后,面前出现了安德莉亚的虚影。她和安德莉亚本人别无二致,除了微微透明的身体。 虚影的头发还是黑色的,她穿着毛绒坎肩,安静地站在汤姆的面前。她冲汤姆微笑了一下,说:“汤姆,当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 “这是我的虚影,为的是和你好好道别。无人能伤害我,我的死亡不是因为他人,而是因为我自己。” “我自出生就患有一种罕见的病症,当病症潜伏在身体里时,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影响。即使有,也只是身体的虚弱而已。” “这种病只要不爆发,我就可以安度一生。它的变异与爆发率极低,也因此,我的父母并不担心。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身体变得健康,我已经和正常人无异。” “1944年,我被黑巫师重伤,这唤醒了我体内的疾病。当时的我并不清楚,只是以为重伤的后遗症而已。” “不久前,我回到迪克斯特庄园。深夜里,我的父母因为情感私事发生冲突,被牢不可破的誓言反噬,双双死去了。” “目睹这一切的我,惊惧交加。这是一根导火索,彻底点燃了我身体里的疾病。它来势汹汹,迅猛发作,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这种疾病在我身体中变异了,这很罕见,却并非没有——病症爆发后,得这种病的人会魔力耗尽、迅速衰老而死,毫无办法解救。” “原谅我,我没有告诉你这些事——我不想让你为我担心,也不想让你为我做无谓的挣扎,已经太迟了。” “汤姆,死亡是我既定的宿命。请淡忘我的离去,铭记我们的相伴。不要迁怒于任何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汤姆,我只能以这种方式和你道别。我不想让你过早地知道我即将死去这一悲伤的消息,我想和你没有负担地过完生命的最后一程。” “我早该死在1944年的,能多和你相伴一些时候,是我的幸运。我有个小小的请求,我埋葬时,想穿着最后一次见你的衣服——假装我永远和你在一起。” 说完这些话,安德莉亚的虚影散去了。汤姆伸出手,却什么也没抓住。他转过身,看着长椅上的安德莉亚,嘴角勾起一抹略带悲凉的弧度,又很快消失了。 1959年2月14日,雪。 Lord Voldert之妻,安德莉亚·怀特,原名安德莉亚·布莱克,因病逝于马尔福庄园,年33岁。 2月15日,阴雨,玫瑰园。 天色暗沉,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小雨淅淅沥沥,整座玫瑰园森然冷清。玫瑰因魔法而盛放,沾着雨水,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