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家跟着窦如屿问,“将军,老夫人这件事还要接着查吗?”
窦如屿微微摇头,“不用查了。”
自己母亲爱财,在西疆从来都没见过这么上等的首饰。如今一见之下,爱不释手也可以理解。
女人吗,都喜欢金银首饰。
本来这些是姜府送来的礼物,按照规定要入库房造册才行。可是母亲锁在她的小箱子里面不肯上交,还玩出来这种不入流的把戏。
要是真有小偷,早就把小箱子抱走了。
还给她留下四样首饰?
不可能。
母亲不过是监守自盗罢了。
还报官?还要把所有的下人都查一遍?
窦如屿只是摇头。
想到母亲把景云痛打了一顿,现在额角还有伤,背上的伤也不知道重不重。
他抬脚往后院走去。
景云歪在软塌上面看话本子。
那些被窦如屿剪碎的布条子她都收拾好了,用热水烫了两次后拧干挂在房子里面等它们慢慢干。
这些都是上好的细棉布,可不敢挂在外面,让那些下人看到。
要是传到老夫人耳朵里面,还不知道会引起什么乱子来。
所以,窦如屿进来就看到满屋子挂满了白色的碎布条子。
“怎么回事?怎么不晒外头去?”
景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毕恭毕敬,“将军,不好让别人看到这么私密的东西。”
窦如屿这才不问。
他身材高大威猛,站在软榻那里看景云的气色。可是景云脸上涂抹了锅灰,哪儿都是乌蒙蒙的一片,他也看不出来什么。
景云只看话本子,也不说话。
窦如屿守着她看自己的话本子,很享受这种氛围。
只不过,他趁着景云不注意,悄悄站起来去扯景云的衣领,要看她的后背。
果然,脖子
窦如屿眼神一冷。
“怎么被打了也不跟我说?我自去找母亲说明。”
景云翻了一页书,“那日将军不在府内,奴婢无法找到将军。”
她说得平静,可是窦如屿仿佛从里面听出来一丝丝的委屈和谴责。
他有些不安。
自己女人在自己府内,还要遭受这等屈辱。
但是,这是母亲给的,她也只能受着。
“母亲年纪大了,我等做儿女媳妇的,还是要孝顺……”
景云回了一句,“是,将军孝顺,即便窦老夫人让将军去死,将军也只会二话不说去死。奴婢佩服之致。”
窦如屿刚要说话,却听到景云语气暗淡,“不过,倘若是奴婢的父母,断然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儿女无端去死,反而会自己代替儿女去死吧。”
窦如屿一愣。
他没见过景云的父母,倒是见过景云的外祖父和外祖母。
难道她的父母是替她死的?
他立刻住口不说话了。
那日他去大理寺调查景平淮的卷宗,大理寺的人不让,说不合规矩,北齐不允许不相干的人调查卷宗。第二次去的时候,大理寺的人非常客气带着他进去找,找了两次都没找到,理由竟然是,“可能陛下说这事机密,让人销毁了吧。”
他立刻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头。
所以,景平淮这件事背后必定有猫腻。
他要暗暗调查此事,但是还要保密,不要把景云给牵扯进来。
他看的这个话本子是女子的最爱《莺莺传》,他喝茶的时候听过说书人讲过,当时好多小媳妇大姑娘都听得如痴如醉。如今他拿到这本书,竟然慢慢看了进去。
一口气看到结尾,看到张生和那女子莺莺竟然没能结成夫妇,颇为惆怅。
景云问,“将军为何惆怅?这话本子写得不好看?”
窦如屿心里一喜,她终于主动开口跟自己说话了。
“这个张生和莺莺二人情投意合,可惜最后没有成婚。这么好的一对儿伴侣,可叹。”
景云翻了一页,语气稍轻,“将军也喜欢看大团圆的话本子?”
“自然。”
“敢问将军,他们虽然相爱,可是为何没有大团圆呢?”
窦如屿:“这里面说了,张生认为莺莺过于美丽,是个尤物,恐怕耽误他的前程,这才忍痛舍弃。”
景云轻蔑一笑,“莺莺见到张生的时候就是那样一张脸,怎么那个时候张生不担心他品德不好罩不住莺莺呢?后来骗了人家的身子,又抛弃了她。”
“玩过了,就说人家是个尤物,是妖孽,会毁了自己的高洁品德。呵呵。他可真看得起自己。这种人有道德吗?”
“后来人家成婚后还去骚扰人家,也不管会不会破坏人家夫妻感情,简直是渣男一个。幸亏莺莺没理会这个混蛋玩意儿。”
“他还说那王朝灭亡,竟然都是女子的错。真是可笑。”
“说什么莺莺太美丽太漂亮,还不是他没本事,不敢相信自己能罩住那等美丽的女子。自己无能,反而倒打一耙怪罪在女子身上。”
“这等人,还号称是什么‘内秉坚孤,非礼不可入’。我看都是狗屁,伪君子罢了。”
“将军竟然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