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传听了楚秋的话,又是有些着急起来,“楚秋啊,你果真是不想随我一同回去?”
“爹,你放心,虽然我不回去,但我会派一个得力的人手和你一起走,一是有他一路照应您我也好放心,二是让他再带着我写的一封亲笔信,信上我也会将上次的事情写明白,到时候当场再念给那些人听,把纯如从上次那封信的尴尬窘境里脱离出来也就是了,如果当地人有什么怀疑和误解,我派去的这人也好代我能解释清楚明白。”
楚秋说完之后,眼含泪花,抬起头来,迷离婆娑之中望着天棚,沉默了好一会,继续说道:“我是没有脸再回湖州去了,也没脸再见到当地的任何人了,更不要提纯如了。”
梓传闻听楚秋说的这般凄凉,也是一阵酸楚涌上心头,不能自已。
楚秋他养了二十多年,从那么一个不大点的孩子,一转眼的光景,就长成了现今的大小伙子,无论自己从前对楚秋做了什么,也无论楚秋现今发生了多么大的变化,但从他来到漳州府见到楚秋那一刻起,梓传认为还是没有白养楚秋一场的,楚秋对自己还算是有孝心的孩子!
谁都有做错事的时候,知错能改,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可如果人的良心坏了,那就有可能无药可救了。
现在梓传认为楚秋是有良心的人。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不勉强你什么了,你有你自己的主张和见识,你大了,我理解不理解,至少我得尊重你个人意见和想法。”梓传有些无奈,又有些爱怜的对楚秋说。
“爹,我想问您个事?”楚秋用手擦了擦眼眶的泪水。
“什么事,你问吧。”梓传正了正身子,认真的说道。
“您知道此番是谁救了我们的吗?”楚秋的脸上充满了疑惑的神情。
“不是你的朋友吗?我听见来救我那人口称‘我的东家’,我以为是你当地的朋友闻听了此事,又知晓我和你的关系,分别来救你我的呢!我初来此地,平日里在此地也是没有一个朋友亲属的。难道你也是不知道救我们之人的来路?”
楚秋点了点
头,自言自语道:“这能是谁呢?”
梓传捻着胡须说道:“既然口称‘东家’,怕也是从商之人,如果大胆再猜测一下,有可能也是做丝绸生意的。其二,这人一定是既认识你又是认识我的,并且还不能单只是‘认识’这么简单,否则不可能危机时刻出手相救。其三,救了我们之后,并不求任何回报,就是连个名字都没有留下,或是有难言之隐不想见我们,或是暂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这人行事上还有其它什么特点吗?”楚秋追问道。
“其四,来人将要毒害我的那个小二虚张声势地吓跑了,说是‘吓’莫不如说是‘放’,为的也是不想对那小二多加为难或深究不放,既然是故意放跑凶手,此举怕也是不想将背后的主谋高尚揪扯出来,那也就是说这个东家和高尚同样也是有交情的。其五、我猜想这个东家的能量也一定是极大的,你看他前后将这件事情处理得如此妥帖,这不是一般人物能做得到的。”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梓传分析起事情来思路清晰而有条理,对细节的抓取考量细致入微,也擅于从细节上分析总结出事物的基本特征和性质来,这不是一般人所能具备的能力,楚秋听后也是顿感自愧不如。
“爹,这几个条件要是综合起来,全部具备条件的话,这人又会是谁呢?”楚秋问道。
梓传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想不出来啊。”
虽说梓传已分析到了如此精细境界,就是差一点画出面貌长相来,但任凭他苦思冥想,将自己身边的朋友亲属都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筛子,也是没有一个人能全部满足这五个条件的。
“爹,既然想不出来,我们也就不想他了,他救我们也好,不留姓名也罢,总归是有他自己的用意的。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我们会将这些事情弄明白的。”楚秋也是颇有些无奈地说。
“也好。爹想明日一早就出发,我走之后,你们一家人也还是要处处多加留意小心些,高尚这人这次失了手,不代表就不会卷土重来再次下手,他这人
做起事情来也是让人防不胜防,心狠手辣的。”
“爹,我会留意的。您回去这一路上多保重身体,到了家里,也代我向我娘问声好。”楚秋有些伤感地说。
“嗯,你放心,这话我会给你娘带到的。就是不知你我父子二人在此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啊?!”梓传想到自己即将要离开楚秋,内心里也是十分的不舍,可想带走也是不可能的,不免悲凉之情从心底油然而生。
“爹,相见的时候自然是能见到的,您身体也是如此硬朗,湖州与漳州之间的路途算起来也并不算是遥远漫长,等您有了闲暇时光,想来我这里小住几日,您尽管来。这次没有将您引见与我父母,也是考虑到事发突然,他们不知道您来的目的,我怕他们心生疑讳,继而为难与您,让您下不来台面,所以也就没有惊动他们,也没有让您到家里住下,这些还望爹您能够多担待和体谅。”
“爹活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有什么事情能想不明白的?楚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