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尚与楚秋做上了私贩烟土的生意,但他并没有出面,而是事事派潘福与楚秋接洽。
潘福对于高尚这样的安排自然是满心的不情愿。
他明知这是高尚与楚秋二人饮鸩止渴的办法,弄不好就会引祸上身不可救药。而他是上了高尚这顶轿子下不来了,只能是任凭着被高尚抬着,自己也不知道路在何方。
想当初,潘福的想法很简单,无非就是想依靠高尚的力量,自己开上一家牙行做个美滋滋的东家。可现在,什么都没有着落呢,反倒被眼前这个东家牵着鼻子走,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味道。再要是有一日到了鸟尽弓藏的时候,更不知自己会落入到哪般田地。
潘福是越想越没盼头。
而高尚在心里暗笑潘福不是个做大事的人,好在有在牙行多年的历练和操着一口流利的鸟语,否则就像他这样的窝囊之人,有可能都得靠喝西北风过活。高尚知道潘福不想与他掺和烟土之事,可我高尚每月用三百两的银子养着你,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用得着你潘福吗?没有可利用的价值,你一两银子都不值!
高尚也是了解到了楚秋此时的境况,楚秋的上家不但把那洋药水给他断了货,‘山西会馆’和‘洞庭会馆’现在也已是被封禁关门,这自然是伤了楚秋很大的士气,近来楚秋都是一副蔫头蔫脑、六神无主的样子。
楚秋这几次也是主动说要出面与私贩烟土的洋商周旋,高尚知道此时的楚秋更是有比自己在赚银子的事情上急于求成欲速而达的想法,这让他感觉更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高尚也是嘱咐潘福一定要利用起他能与洋人沟通的优势来,在翻译洋人说的话时,多将好处倾向于咱自家,特别是在进货的价格上,故意往高说上那么二成来,楚秋他什么也听不懂,和聋子也没有什么区别,就是吃亏也只能是吃个大哑巴亏。
安排好烟土上的事情,高尚又想起了那个“神秘人物”来。
“潘哥,我让你暗中打探的那个‘神秘人物’是个什么情形了?”高尚看着有些发怔的潘福问。
“哦,有些眉目了。我从洋人那里打听到那个
药水在广州城里只有在一个人手里能拿得到,那人是一个叫芙蓉的女子,只是现在还不知道她是否就是那个神秘人物。”潘福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说。他还是一直在心里对高尚安排他交易烟土之事耿耿于怀,听到了高尚问也才是回过神来。
高尚眨了眨几下眼睛,很是自信地说:“那这样说来,楚秋的药水应该也是从这家拿来的了,当然上次出手相救梓传和楚秋,而后又暗中将我们保全下来的,想来也应该是这个人物了!潘哥,你可探听得了这家行号叫什么名字?”
“荣盛行。”
“荣盛行?芙蓉?潘哥,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给你讲的那两个偷着入宫的故事了吗?这就是我们打开那‘神秘人物’家神武门的金钥匙。”
“哈哈”。高尚很是得意地大笑了。
等潘福走了之后,高尚拿着堂哥高晋给他引见李侍尧的手书来到了两广总督府衙门。
李侍尧见了高尚也是相当的热情客气,这种态度明面上是给高尚的,可高尚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平白无故哪里能得到李总督这样的礼遇,还不是人家看着自己堂哥的面子才给的嘛。
自然高尚对李侍尧也是极近吹捧阿谀奉承之能事,又隐约含蓄地说出自己的堂姐慧贤皇贵妃来越加地抬高自己的门庭。李侍尧见高尚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十分的聪明伶俐,说起话来也是成熟有城府,自然在心里也是对高尚产生了几分好感。
李侍尧看过两江总督高晋给他亲笔写的引见信后,对高尚说:“我看明白了高总督在信中和我说的意思,他和我说你有想进公行为朝廷出力的念想,让我从中为你周旋。”
高尚连忙站了起来,弓着虾米腰,非常恭敬地对李侍尧说:“让大人您费心了!进不进得公行,小的都定当努力巴结着大人,永远不忘大人的知遇提携之恩情。”
李侍尧非常和气地对高尚说:“呵呵,我与高大人同朝为官,也是为皇上共守一片疆土之臣子,高大人在同僚之中素来是德高望重,为我等学习之楷模,我私下在心里对他这位前辈是十分敬重佩服的。虽然进入公行不是那么容易办来的
事情,但既然高大人瞧得起我李某人和我张了这个嘴,我也要是尽力照办的。只是你还要将粤海关监督满大人那里走动下来,他是皇亲贵胄,有些话我是不好和他说的。他那里你走动差不多了,我再将他找来商议,这件事情也就算是能定下来了,我想给你弄一个三等行商的牌照还是不成问题的。”
高尚听了李侍尧的话,当然心里是十分的高兴,他通过此次交往,不但自己入公行之事有了指望,也是自此巴结上李大人有了良好的开端,怎么想都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当然高尚又是对李大人一番千恩万谢,临了在退出书房的时候,又忙不迭拿出一张银票来塞进了桌案上的那些折子里。
李侍尧忙将那银票抽了出来,推搡还与高尚,口中也是说着“我和高大人是什么关系,你怎么这么客气”等等言辞,但奈何高尚得了一个空闲机会,一溜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