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可能刚才还是晴朗朗的天,忽而狂风大作,赶过来一片云,就会将那倾盆大雨倾泻下来,让人很是措手不及。
大雨过后,那毒辣辣的太阳再次现出来,更是让人感觉潮闷不已,坐立不安,瞧着哪里都让人不顺眼,如果走在大街上,任凭怎么烦躁,都是不敢发火,真害怕喊上那么两嗓子之后炸头,昏倒躺在那里,被生生地烙成了煎饼。
周展已经二岁了!
这个小家伙是一个天生的“探险家”,如果把他放在院子里任他玩耍,每一个角落和缝隙,他都是不会放过。如果有引起他好奇的物件,他一定是要试图去摇一摇、晃一晃,甚至用舌头舔一舔尝一尝,有时候碰见了箱子、瓦罐之类的,还会牵着大人的手,找来帮忙打开看一看里面的究竟,总之就是想把一切都弄个明白才肯罢休。
纯如眼见着天这么热,她担心周展中暑气,总是想尽
办法让孩子能在个凉快一点的地方玩耍,但即使是这样,孩子的身上还是起了一层红疙瘩状的痱子,奇痒难耐,也是被孩子的小手抓破,看着甚是让人心疼。
潘有度来了之后,对冰羽和纯如说,要将周展带到自家去解暑,原来,就在这流火的天儿,潘家尽然窖藏有冰!
原来每到北方十一月天寒地冻的时节,特别是三九、四九滴水成冰的那几天里,潘家都会从京城采购大块的冰运回广州的潘家大院,然后放入深井里面窖藏,待到次年夏令时取出,用来给潘家的子弟解暑。
虽然运冰时是用厚厚的草帘子、棉被里外三层捆扎的结结实实,但因路途遥远,实际上到了广州已经融化的也就所剩无几了,这更加使冰块显得珍贵的不得了。说是给潘家子弟解暑,实际上能得到这种待遇的,将潘家大院里老老少少的一百多口人都算上,也就只有那么几口人能见到冰块的模样。
纯如当然是不好意思这么做,毕竟周展去了,周展的奶妈张氏也是跟着要去,潘家上下还要把周展当着小少爷伺候,这么想来,兴师动众很是麻烦,又感觉做的有些过分。
潘有度知道纯如想的复杂,也就很是认真地对纯如说出了他要将周展认为“干儿子”的想法,有了父子关系,再将周展带到潘家自然是名正言顺。
冰羽不待纯如说什么,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并且马上就办了仪式。
潘有度一副正经模样端坐在太师椅上,小周展由张妈带着给潘有度磕了三个头。别说,周展也好似对潘有度是格外的亲近,冰羽让他朝潘有度叫“干爹”,他还真是张开了奶油小口甜甜地连喊了两声,这真是让潘有度喜不自禁。虽然不是亲生,但也是初为人父,有度激动得抱起了周展,在房间里面转了好几圈,之后也是舍不得放下来,直接将周展抱回了潘家。
纯如看了,真是哭笑不得,一个没有娶妻的公子哥,倒是先认了一个二岁的干儿子当着宝贝养,怕也是只有潘有度能做出这
样的事情来。
也好,都说孩子从小吃百家饭穿百家衣是好事,再说潘家大院里的人多,让周展多见见大宅子里的世面也是一种学习和历练。
纯如也是听说嫂子谢氏几天前生了一个女孩,她找到绎如一同去楚秋家探望。
这次见面,谢氏很是安静,并没有多言多语,见纯如和绎如来了,只是打了声招呼,然后就一心用在照看孩子身上。
绎如也很是奇怪,不都是说“一孕傻三年”吗?怎么谢氏这生完孩子之后,好似神志也有了常人的水平,难道生孩子也能帮助母亲助长心智?
再看孩子,虽然只是十天左右的婴儿,但看着胖乎乎、粉嫩嫩,躺在那里攥着小拳头挥舞,十分的可爱。
姐妹二人作为孩子的姑姑,当然是出手大方,分别给谢氏扔下了五百两银子作为“下奶钱”,纯如又代父亲给了一千两,毕竟对梓传而言,这是见到了孙辈。楚秋在一旁推脱,但也是执拗不过,最后是勉强收下了。
楚秋的父亲经历了九死一生,终于在精心调理之下,从鬼门关口又被拉了回来,现已痊愈。听说了纯如和绎如来了,楚秋的父亲也是非常热情地出面与姐妹二人聊上了一阵子。
“有了这么一次经历,我也是做了决定,这里全权由楚秋经营着,我还是回到漳州去做那些得心应手的事,你们与楚秋是兄妹,都是一家人,他这里你们也帮忙多照应着。”
楚秋父亲说完,眼神之中流露出几许的失落与孤寂,看来他离开广州也是带着无限的遗憾走的。
纯如非常认真地说道:“伯父,您请放心,虽说往常在生意上互有竞争,但我们兄妹三人从小是吃着一锅饭长大的,有着血浓于水的亲情在里边放着,小事上不拘一格,但在大是大非面前,我们一定会永远坚定地站在一起迎接风浪的,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嗯,这就好,我就放心了!你也替我给你们父亲捎个话,往来时路过漳州到我那里歇歇脚,坐上一坐,我们楚家几辈人都是欠他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