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晓刚的母亲一天比一天的严重，已经严重到躺不下去了，躺平了就上不来气，痰还特别的多，喉咙里咝咝啦啦的响个不停，听着都觉得呼吸困难。咳嗽起来就憋个大红脸，晓刚买了个痰盂放床边方便母亲吐痰。 晓刚的母亲躺不下去，又没力气坐起来，就在她的身后放了两个被子支撑着，晓刚妈妈每天半躺半坐的在床上忍受着病痛的折磨。 当再一次咳痰咳到脸发紫才吐出来后，晓刚的母亲虚弱不堪的半躺下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天天的这么难受，真不如死了算了。”说的床边的二女儿瞬间流泪走了出去，雁子也很难过，眼睛酸酸的，她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那个躺床上瘦到皮包骨头的妈妈… 地里的麦子快熟了的时候，程晓刚的妈妈越来越不行了，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的，邻居们来看望说是，这就是在等日子了，看紧点儿都不要离开。还问寿衣买好了没？ 寿衣是在程晓刚回来后不久，眼看着越来越严重时，大姐带着雁子去买的，雁子毕竟年轻，买的时候都是大姐做主，雁子帮着拿着。 两个女儿也住家里了，和晓刚他们轮流的守着，床边不离人的看护。 这天，雁子在厨房里正在做一家人的饭，突然听到晓刚叫：“妈，妈，”然后一片哭声，雁子赶紧往屋里跑。婆婆已经去世了… 公公让孩子们止住哭，得先给老伴穿上衣服才行，邻居们也听到动静纷纷来帮忙。 丧事还是照习俗办的，该有的都买来了，两个女婿也得到消息后提前从工地回来了，三天后出殡，一个善良的、受尽半生病痛折磨的老人离开了，年纪还不到七十岁。 程晓刚的妈妈病故，一家人都很沉痛，入土为安。出殡回来，晓刚的大姐说：“雁子的命也是硬，早早的就没了娘，现在来家里才三年婆婆也没了。”晓刚的二姐：“大姐~你说什么呢？”示意大姐不要再说了。 雁子能怎么样？这都是事实啊！又听大姐哭说：“二妞，咱妈操劳一辈子，到了也没见到孙子。”说完又哭，“大姐~”二姐叫了声，俩人对面流泪去了， 雁子站起来回屋了，这都是事实啊！ 怨她吗？婆婆几十年的病怎么就怨她了？自己也不想自己的妈妈早世啊！雁子流泪却无处诉说，只怨自己当初成婚太匆忙，要是当初妈妈还在就好了，妈妈肯定会考虑到来这样的家庭，将来是要面对怎么样的生活的！可是，这一切还能回到过去吗？？就像程晓刚说的，如果能有那么多如果就好了……雁子心中苦… 出殡第二天程晓刚、雁子、两个姐姐相跟着又去坟地祭拜了一次，这是习俗。回来后便是收拾过世老人留下的东西。把能留着的留下，没有用的打包拿出去扔了，在装了两三袋子没用的东西去扔掉的时候，二姐对李雁说：“雁子，大姐就那嘴说话不好听，你不要计较。”晓刚也说：“大姐毕竟是大姐，就算是说什么了也别较真。大姐在家没少出力，总得尊重着些。”雁子沉默。雁子已经沉默了许多，再不象以前那样活泼开朗，雁子觉得真没什么可说的，特别是在婆婆家。 雁子又想家了，那个出生又长大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