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巴掌合上了。
连钊:“不看了?”
林木摇头:“谁知道是不是乱写的,还不如看听风知立象。”“史籍也不全是乱写,"周雅人道,“事实上,的确是景安王以战止戈,结束了百年混战。”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林木突然话锋一转:“那个观澜,为何会跟听风知长得一模一样?”
周雅人顿了顿:“可能是巧合吧。”
连钊道:“我觉得挺奇怪,会不会是你的前世?”于是少年们展开了一番前世今生的深度讨论,从观澜讨论到阴燧,再从阴燧讨论到太阴炼形修长生,结合方仙道,将北屈的太阴/道体一并联系起来,追溯至秦始皇求长生时期。
白冤扫过秦晋峭壁间倒悬的古松,听几名少年口干舌燥的复了个大盘,最终得出结论,那作恶多端的痣师夺阴燧必然也是想利用道体修炼长生之术。白冤听到中途觉得没什么新颖,不声不响迈上甲板。当然,复盘过程中绕不开被困太阴/道体千年之久的白冤,按李流云当时的推测,她正是在道体中修出的不死阴身。可被白冤否认了。
五名少年突然安静如鸡,个个瞪着大小眼,好奇又探究的看向甲板上的白冤。
“她当时说…"林木压低音量,在背后小声蛐蛐,“她从未为人,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吧?”
“难道她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吗?”
“既然从未为人,何来的人生父母养?”
“那她是从何而来?总该有个来历吧?”
“要不你去问问?”
“我才不去呢,万一是什么不能提及的禁忌,触怒了她,我又不会凫水。”“不用担心,我会凫水,到时候我来捞你。”“不去,要问你去问。”
“听风知也不知道吗?”
一旁的周雅人摇摇头表示不知,他第一次见到白冤就是在太阴/道体,并且试着套过几次话,没能成功。
滔滔水流将商船送至黄河东转的拐角,风陵渡口的轮廓渐渐映入眼帘,此地乃三河交界,商船往来如织。无论关中与中原输送粮食、还是河东与解州盐铁交换分销、以及南来北往的丝绸布帛、茶叶药材,都将经风陵渡转运。风陵渡作为黄河水陆联运的咽喉要道,无数货物需在此地换船或转陆路,渡口停泊着大大小小数十艘船只,一眼望去,栀杆林立。林木把头伸出船舱:“这么快就到了吗?”连钊站起身:“顺风顺水,路上也行了三个多时辰呢。”待一靠岸,甲板上的白冤第一个下了船。
连钊很有眼力见儿的扶了把看不见的听风知。渡口商贾云集,小贩遍地,各式各样的吆喝声与号子声此起彼伏,赤膊脚夫扛着重物穿过人缝挤到了白冤跟前,她让其先行,正好等到周雅人和几名少年跟上来。
茶棚老妪满脸堆笑地招揽生意:“哎哟,几位外客打哪儿来啊?一路幸苦,要不要坐下喝杯热茶?”
连钊摆手拒绝间,又一人热情洋溢迎上来,恨不得挽着林木的胳膊拖着走:“哎哟几位贵客来得可真是时候啊,所谓七九河开,八八九燕来,春风将冰封吹化,正是吃开河鱼的好时候,一年一度仅此一回,过了时候再想吃开河鱼就没有啦,您瞧!”
林木被其拽到一间临河开设的酒肆前,盯着大木盆里好几条摆尾的活鱼,听堂倌口齿伶俐的介绍:“黄河金翅鲤,这可是咱们在黄河破凌之时捕捞上来的,您瞧瞧这金鳞、这赤尾,在冰下经过一整冬的净化,肉质及其鲜美,堪比活人参,补得很叻。如今就剩这么几条了,卖光就要等来年啦,诸位远道而来,千万不能错过,快里边儿请里边儿请。”
少年们在船上只吃了个蒸饼,早就已经饿了,听此一番讲解,腹中馋虫大动,不知不觉便迈进酒肆,围坐在窗边一张榆木方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