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把戏(1 / 2)

第106章老把戏

房门猛地掀开,周雅人疾风般闯出去,撞到某位醉醺醺不走直线的男人,后者原地打了几个旋儿,晕头转向地搂住梁柱,翻着白眼嚷嚷:“哪个冒失鬼仓创我!”

疾风穿堂而过,撩起无数纱幔衣裙,惊了众人一跳,眨眼就不见了踪影。周雅人的神识瞬间拓展数里远,鲁莽又急切地横扫出去--他之前见过两次白冤被冤死者所召,但刚才在百花楼厢房,她被铁环扣住手腕,脚镣锁住脚踝,刑链加身的场景,绝非是寻常冥讼。

周雅人下意识联想到白冤被意为沉冤的枷锁囚禁太阴/道体的情形。她被那股巨大的怨力锁走时说:有人炮制冤案。是谁?在哪里?是何冤案?

周雅人脑中闪电急转,难道是今日处决的盐引案?这个猜测使他心头大震,怎么可能呢,陛下钦点监察御史赴河东道暗查数月,怎么可能是一场冤杀!

然而白冤用了“炮制"这个词,令周雅人尤为心惊。今日在渡口砍了那么多颗脑袋,大半个芮城都在议论伪引案,当然连衙署里也不例外,周雅人一路疾行,所有注意力全部灌注过去,连衙门里一点风吹草动都不放过,听见的皆是终于办完了这桩大案的感叹,芮城从县官到胥吏,上上下下,该斩的斩立决了,罪不至死的也全都成了阶下囚,要么流放,要么徒个三年五载,御史曹大人正跟身边人说着朝廷立刻会派新的官员来芮城赴任,听上去丝毫没有异样。

县衙狱地也没有任何异动,除此之外,白冤还会被召去何处?周雅人脚下不停歇,根本没有多作犹豫,直奔风陵渡。就在离渡口还有不到二里之时,他听见数道惊慌恐惧的喊声:“……鬼……鬼……有鬼.………

今日刚行完刑的码头正值夜深人静,闸口顶端悬挂着一排人头,死不瞑目的崔进与陈鹤元一直没闭眼,静静注视着宽广的黄河,和岸口停泊的船只,一眨不眨。

刑台上的血迹未曾清洗,鲜血喷溅的到处都是,小溪般沿着青石板的缝隙蜿蜒开,流向栈道,又从木栈间的缝隙渗下去,滴滴答答漏进河里,直到滴尽了,晾干了,在地上形成几摊血色“舆图”。石板和木栈上赫然烙着一连串凌乱的血脚印,应该是刽子手拾捡人头时蹉过血水留下的,足迹一直蔓延到闸口,然后用铁钩将头颅挂上去。“护盐安民"的旗帜在午时被血溅湿,又被河风吹干,散得整个风陵满是浓郁的血腥气,难闻极了。

值守渡口的营兵胆子都不小,但在这夜黑风高浪潮不息的晚上,一扭头瞅见闸口顶挂一排人头,时不时再跟某颗大好头颅看个对眼,还是免不了心头发怀带腥气的冷风飕飕灌进衣服里,冷得营兵打了个哆嗦,旁边的同僚扯下腰间水壶递过去,里头灌的是烧酒,当下还是温热的:“来一口,暖暖身子。也能壮胆。

营兵接过来仰头灌下一大口,抹抹嘴把水壶递回去,不敢贪多,怕误事,虽然他觉得这大半夜的不太可能有什么事,就怕万一:“这儿正好是风口,咱往税场的棚里待会儿去。”

营兵搓了搓冷木的手,跟着往税棚走:“这风吹得鸣鸣咽咽的,听上去真不吉利。”

啪!

忽然背后传出动静,像什么东西砸下来了,吓得俩营兵一哆嗦,齐齐回过头去,就见青石板上咕咚咕咚滚着颗圆滚滚的头颅,正是从闸门顶上掉下来的。“见鬼!”二人异口同声,随即相视一眼,都清楚得把头颅重新挂上去。于是提了灯笼壮着胆子走过去,待挪进了,彼此对视一眼,互相使了个眼色,都想让对方去捡。

最后其中一位妥协,从地上捡了根树杈子,蹲老远伸长胳膊,小心谨慎地将树枝戳进头颅的发髻里。

头颅有些沉,把树枝坠弯了,挑起来时摇摇欲坠的。与此同时,身后又响起擦擦的动静。

挑着头颅的营兵静止了一瞬,才维持住平衡缓缓转过头。就见不远处黑布隆冬的围挡下,地上好像趴着个什么东西,轻轻起伏了一下,又轻轻挪动了一下。

因为实在太暗了,看不清,怕有人私渡,营兵只好打着灯笼,小心翼翼靠过去。

擦擦沙沙的。

趴地上的东西终于从黑暗中蹭出来半截,再经红灯笼一照,正欲上前的俩营兵顿时张口瞠目,直挺挺僵在原地,身板比岩石还硬。只见一具无头尸极其缓慢而僵硬地从阴暗中爬起来,碗口大的断颈刚好朝向两名营兵,发褐的鲜血已然凝固,斩断的腥肉卷缩外翻,像朵枯萎的喇叭花,露出里头白色的骨茬。

无头尸站起来之后,胸前淌了大片血渍,它仿佛辨不清方向,踟蹰着迈出一步,沉沉的脚步踏在木栈上,镣铐拖拽间摩擦出叮铃当哪的铁锁响,一步步朝着提头的营兵而去……

“……鬼……鬼……鬼阿……"俩营兵眼珠子差点从眶子里震颤出来,手里的灯笼头颅霍地一扔,撒丫子狂奔。

皓月当空,群星闪烁,普照着风陵渡刑台。凝结的血渍在银辉下蒸腾起血雾,数道铁质绞链从陈铺的血地中拔起,缠缚着一个惨白薄透的人形,人形像是从这摊血里长出来的阴魂,白衣长发,戴锁披刑。掉头奔逃的营兵骤然撞上这一幕,直接吓疯了。“啊啊啊……鬼啊啊啊啊阿…营兵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声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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